第一畫 白事(17)(2 / 2)

畫怖 瑆玥 7064 字 6個月前

衛東仰頭:“所以呢?”

柯尋目光清明:“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咱們三個這個小團夥,是個相當大的威脅。不論我們選誰,誰都會一下子擁有了三票,現在剩下八個人還顯不出什麼,到後麵人越來越少的時候,這三票所占的份量就相當大了。”

衛東神色慎重起來:“你是說……”

“人越來越少的時候,我們這三票就是最大的比重,可以說是投誰誰死。大家都知道牧懌然的本事,做最壞的打算就是,我們這個團夥在牧懌然的帶領下能夠一直活下來,而其他人越死越少,萬一後頭再遇到投票的情況,被投死的隻能是其他人。這樣一個團夥,你怕不怕?”

衛東渾身一震:“怕,相當怕。”

“這種情況下,‘其他人’很容易就會把我們三個放到敵對麵。”柯尋轉了轉手中的枯枝,“為了長遠考慮,絕不能讓我們三個活到最後,否則其他人就都是待宰羔羊。趁著現在人還多,我們這三票還占不到很大的比重,不如先破壞掉我們這個團夥,搞死一個,剩下兩個也就不成氣候了。”

衛東:“臥槽!”

柯尋用枯枝敲敲樹乾:“當時劉宇飛和煎餅老板都已經投了牧懌然,想破壞掉我們這個團夥的最佳時機就出現了。

“剩下的三個人,哪怕隻有一個人選了牧懌然,就算我們三個同時選了某個人,某個人至少也能得到和牧懌然同等的票數,這人就還有突圍的可能。

“而萬一剩下的三人中有兩人選了牧懌然呢?死的肯定就是牧懌然了。從比例上來看,牧懌然更吃虧,也就代表著其他人存活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造成這種後果的原因,就是我們三個這個小團夥,給其他人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最終促使他們為了自己而先聯合起來,對我們三個出手。

“所以我選擇了棄權,也知道你也會跟上。這麼一來,他們心理上的壓力一下子就會小得多,不會再把咱們當成先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再加上牧懌然有本事,他們還指望著被他帶出畫去,在能保全自己性命的前提下,他們是不會輕易投他死的。

“所以選擇棄權是化攻為守,為了保命,沒錯吧?”

衛東瞠目結舌,大腦消化了半天,最後一仰脖:“……BB了這麼多,原來你特麼的都是為了保牧懌然的命!”

柯尋一挑眉:“保他的命不就是保我們的命?”

衛東撓撓頭:“……好吧,我假裝你說的有道理。話說,牧懌然把線索全都告訴大家了,萬一今天沒找著鈐印,明天又要投票,你說他會不會被投出去啊?畢竟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柯尋搖了搖頭:“你當他傻麼,你想他為什麼把咱倆留這兒,帶著彆人去村裡找線索?”

衛東:“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給那幾個人展示他應該活到最後的價值了。”柯尋望向灰霧籠罩的村落中央。

在樹上來回爬了大半個上午,仍然一無所獲,柯尋跳下樹來暫歇,和衛東坐到樹下琢磨。

“我懷疑鈐印不會在這些鬼臉上。”柯尋邊思索邊說,“這些鬼臉太明顯了,按照慣常思維,誰都會懷疑鈐印藏在這種古怪的地方吧,這跟豎著指示牌告訴你廁所往哪兒走不一樣嗎。”

“此言有理,”衛東有氣無力,“那你說鈐印會在哪兒?”

柯尋看他一眼:“你不美工嗎,這是你專業啊,養狗千日用狗一時,敢不敢給點力。”

衛東:“美工狗告訴你,老子學的是設計,不是國畫油畫!”說著歎了口氣,“學的什麼都沒個毛用,一想這麼多年辛苦的學習和考試,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卻要莫名其妙地死在這狗屁畫裡,以前所有為了生活的付出,都成了白忙一場,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諷刺和悲劇。”

柯尋沒有說話。

衛東和他不一樣,他孑然一身,雖然也怕死,但哪怕真的不幸死了,也沒有什麼牽掛。

可衛東還有父母親人,就算不指著他這個獨生子養老,後半輩子也要沉浸在無儘的喪子之痛裡。

無人送喪和被父母送喪,聽起來好像都挺可憐。

“我記得那個醫生說這個村子的人都姓李是吧?”柯尋忽然說。

“是啊,大概是同一個祖宗,沒準兒都沒出五服。”衛東說。

“那這個村子的村民之間通婚,不就成了近親結婚?”柯尋說。

衛東:“你一基佬操心這些乾什麼。”

柯尋看向他:“近親結婚,容易生出畸形兒。”

衛東:“謝謝提醒啊,我沒有堂妹表妹。”

柯尋:“昨天晚上從棺材裡爬出來的那個東西,是個畸形。”

衛東一驚:“你是說——它可能是那戶人家近親結婚的產物?”

柯尋:“雖然它那種畸形實在有點兒誇張,但在畫中世界裡,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況且藝術本來就是誇張的,對吧?”

衛東點頭:“是的,美術作品常常會用誇張的手法來渲染畫麵或突出主題。”

柯尋摸著下巴思索:“這場白事的主角,是個畸形兒,那這幅畫想借此表達一個什麼樣的主題呢?我覺得畫作者的思路很詭異。”

衛東問:“這畫作者是誰啊?”

柯尋想了想:“牧懌然說是叫……臥槽!”

衛東:“啊?”

柯尋轉臉望住他:“這個畫家,也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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