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可不,好好兒一個人,說瘋就瘋了,又是砸東西又是撞牆,哭得眼裡頭都流血,還差點兒把他老婆從陽台上給推下去。”
柯尋和衛東對視了一眼,柯尋就問:“那他老婆呢?”
鄰居:“跟著去精神病院辦手續去了,估計她老頭得長期住院監管,聽人那大夫說他那情況還挺嚴重,沒準兒這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下了樓,衛東眼底驚恐:“你說這會不會是從畫裡帶出來的後遺症啊?咱倆不會也突然一下子就瘋了吧?”
柯尋掏出手機,撥號,三聲過後接通:“大佬,煎餅攤老板瘋了,這裡頭有什麼說道沒有?”
衛東睜圓眼睛看著他。
牧懌然微微頓了頓,道:“這是‘畫’的強製限製規則,一旦把畫中經曆的事情,或是有畫中世界這件事說給彆人聽,十有**會被人當成瘋子,而‘畫’就會把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一個精神病患者,並且讓你瘋癲至死。”
柯尋也頓了頓:“……靠。這種被和諧掉的方式也是相當順水推舟了。”
牧懌然淡聲道:“所以,不管你們寫遺書也好,立遺囑也罷,都不要對局外人提畫的事,沒有用。”
衛東湊在旁邊聽見,歎了一聲:“這可真他媽是有苦難言了。”
“還有其他事麼?”牧懌然問。
柯尋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大佬,你既然經常在國外混,那能搞到槍嗎?”
牧懌然在電話那端輕笑了一聲,似乎在嘲諷,也似乎在無奈:“沒有用,會失效。我在進第二幅畫的時候嘗試著帶過,進去後完全用不了。
“不隻是槍,其他冷兵器也一樣。秦賜帶過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進去後不僅刀尖變圓了,整個刀身都變得有五六厘米厚,跟一條廢鐵沒什麼兩樣。
“更彆說進入美術館時還要進行安檢,不管是身上裝的還是包裡放的,都無法攜帶違禁用品入內。
“就算是日常用物,進入畫中之後也會有針對性地被屏蔽掉相應的功能,比如手機,通常隻會被保留看時間和照明的功能,根據畫的時代背景不同,可能偶爾會留下拍照或音樂播放功能。
“至於其他東西入畫後會變成什麼樣的形態,你們可以試試看。”
掛了電話,柯尋衝著衛東攤攤手:“那沒招了,回去苦練茅山道士的畫符本領吧。”
衛東想了想:“違禁的武器不能帶,那咱們多準備點兒其他能用得上的東西總行吧?比如手電,帳篷,食物,繩子什麼的。你說呢?”
柯尋笑了一聲:“你看牧懌然和秦醫生他們上一幅畫時有帶什麼東西嗎?”
衛東一怔:“好像啥都沒帶。”
柯尋:“據我推測,首先‘畫’是不會讓咱們活活餓死的,否則根本不需要弄出什麼恐怖的東西來害咱們,就把咱們困在一個沒門沒窗的屋子裡,不給吃的,咱們就能集體死掉,還費那些事乾嘛?至於帳篷什麼的,在生死麵前,估計沒人有那麼多的講究,帶上還不嫌累贅呢,所以呢,高手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乾脆什麼都不帶,硬進。”
衛東:“我又不是高手,我就想死前吃頓好的,強烈要求下次進畫讓我帶幾包巧克力牛肉乾。”
當十二天後衛東背著一背包食物和柯尋抵達長河美術館三號展廳的時候,發現自帶食物其實也沒個卵用。
進入第二幅畫的過程和第一幅畫沒什麼兩樣,先是所有的燈光一滅,很快就又亮起了一道沒有光源的光束,正照在展廳內掛著的其中一幅畫上。
被吸入畫中之前,柯尋拚命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這幅畫的畫麵,卻隻能看到模模糊糊花花綠綠的一片,而就在這花花綠綠之中,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細眼睛,垂著眼皮,盛滿了慈祥喜悅的笑意。
柯尋花了半天的時間才睜開眼睛,因為太亮了,驟然從一片漆黑的美術館展廳到了一個特彆亮的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藍天白雲雪山草地,和刺眼欲盲的陽光。
簡直像個旅遊聖地。
柯尋一愣,原本都做好了迎接陰森恐怖場景的準備,沒想到猝不及防地換了畫風。
轉頭看向身邊的衛東,倆人就一起石化當場。
“……什麼鬼……”衛東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兩人一人一身破衣襤褸。
“所以這次我們是要扮演叫花子嗎?”衛東低頭抻了抻自己身上袍不袍裙不裙的衣服,“這款式怎麼那麼像灰袍巫師甘道夫?”
柯尋正琢磨這身衣服屬於哪一個時代,聽見不遠處有人叫了一聲:“這邊。”
循聲看去,見是醫生秦賜,也穿著差不多的衣服,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個人,除了上幅畫幸存下來的馬振華外,還有三五個陌生的麵孔,個個兒臉上帶著驚恐和惶惑的神情。
柯尋和衛東走過去,先掃了幾眼這幾個新人,見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兒,看年紀隻有十**歲,一個纖瘦高挑,一個微胖略矮。
高挑的這位是個長發美女,此刻小臉兒泛白,眼角還掛著淚。
微胖的那位長相不怎麼起眼,戴一副黑邊眼鏡,嚇到呆滯中。
另外幾個,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正在那兒拚命鼓搗手機,剩下的看著像是一家三口,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婦帶著一名初中生模樣的孩子。
柯尋皺起眉,一股怒火直衝頂門。
還有孩子。
還有孩子!
“草他媽!”柯尋沒忍住,起腳踢飛了一塊石頭,直嚇得幾個新人齊齊打了個哆嗦,緊張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親愛的【神出鬼沒的小竹子】小仙女入畫~~看文愉快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