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牧懌然正走過來,看著柯尋問。
柯尋把手裡的東西塞回抽屜,然後“啪”地一聲關上抽屜:“沒什麼,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
朱浩文:“……”
牧懌然審視地看他一眼:“你該知道,這樣的東西更為可疑。”
朱浩文:“……”
“說得對,”柯尋重新拉開抽屜,把裡麵的東西拿在手上,“我再檢查一遍,你去忙吧。”
牧懌然用“你又在作什麼妖”的目光盯著他,走過來伸手:“給我看。”
“信任呢?”柯尋無奈,隻好把東西遞給他,“先說好,生氣了可不許遷怒我,不關我事。”
牧懌然沒理會,就著手機光看了兩眼手中東西,然後身上肉眼可見地一僵。
“咳,還看嗎?”柯尋小心翼翼地看著牧懌然沒有表情的臉,“要不放回去吧,我覺得簽名要是在這上麵,這幅畫就太無厘頭了。”
牧懌然卻仍沒有理會他,僵了片刻,重新恢複了動作,繼續麵無表情地翻看下去。
“那是什麼?”衛東悄悄地用肘子撞了撞柯尋,下巴挑向牧懌然手裡的東西。
“一摞照片。”柯尋說。
“誰的照片?”衛東詫異。
“呃,誰的都有。”柯尋說。
“試驗室裡為什麼要放照片?”衛東奇怪地問。
“……可能是個人愛好?”柯尋模棱兩可地說。
衛東更加奇怪地看他一眼,不過沒有再問,繼續翻查著桌麵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眾人正忙活著,忽聽得一聲電子設備低細的提示音響起,忙四下尋找,最終在牆上看到了一塊扁方形的電子計時器。
計時器上顯示著熒光紅的數字,從60開始,跳動著進行倒計時。
柯尋率先想到了什麼,連忙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畫中通常的禁步時間——晚上十一點整隻剩下了不到一分鐘。
“要禁步了,趕快回自己所屬的實驗區去!”柯尋反應過來,衝著新人們喝道,一把拉起牧懌然就往外走,“東子浩文兒跟上。”
“不——不要——求求你們——”眼見著眾人一窩蜂地擠出門外,蔡曉燕崩潰地大哭,一把扯住鄧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你們彆扔下我一個,求求你,鄧光,你救救我,救救我——”
鄧光焦急不已,掙了半天沒能掙開蔡曉燕的手,直氣得一腳踹在蔡曉燕胸口,把她踹得摔趴在地,罵了一聲“滾你媽的”,就匆匆地跑出了D試驗室。
對於蔡曉燕的處境,老成員們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畫中的力量非人力可違,也不是憑著助人為樂就能解決的事。
眾人進入各自所屬的試驗室,將門關上。
A項目試驗室雖然有幾張嬰兒床,但沒人願坐,就隻找了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席地坐下。
屋內一片漆黑,隻有牆壁上紅光熒熒的計時器還在倒數著時間,直到數字跳到0,嘀的一聲提示音過後,徹底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柯尋、牧懌然、衛東和朱浩文並排靠牆坐著,一時無聲,黑暗裡隻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輕沉有力的那一道是柯尋的,綿長舒緩的那一道是牧懌然的,衛東的短促微急,朱浩文的細淺幽深。
靜靜地待了一陣,衛東的聲音低低響起:“你們說,這到底是研究什麼的研究所啊?這四個試驗室一個跟一個不一樣,尤其是B試驗室,裡麵什麼都沒有,研究啥?”
“既然是分項目,想必研究的是不同的東西。”接話的是朱浩文,“我可以肯定的是,這間A試驗室,研究的是嬰兒。”
“你怎麼知道?”衛東忙問,“就因為放著嬰兒床,研究的就是嬰兒嗎?這裡頭還放著小籠子呢,通常做實驗不都用小老鼠什麼的當試驗品嗎?說不定研究的是老鼠。”
“其實有一個方法可以知道每個試驗室研究的是什麼。”朱浩文道。
“什麼方法?”衛東問。
“打開手機攝像頭。”朱浩文淡淡道。
衛東哆嗦了一下:“還是算了……”
“這個方法,”牧懌然忽然開口,“剛才在進入其他三間試驗室的時候,我已經試過了。”
“都看到了什麼?”柯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