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尋說,也許這些線串起來的世界組成的形狀,就是米倫的簽名。”牧懌然翻譯,而後對他的話進行補充,“我們尋找隱藏世界並逐一觸發的過程,很可能就是在打通這個簽名筆畫各個節點,當所有的世界被觸發後,就像一條線路接通了所有的電闡,燈才能亮起。”
“米倫的簽名……或許隻有一個‘米’字?”朱浩文忽然一抬眼,看向牧懌然和柯尋。
“嗷!”
“極有可能,”牧懌然環顧房間,“如果我們所在的這個房間是位於米字的中心點的話,那麼這六扇門就相當於所有經過中心點的筆劃與中心點的交點,說明白一點,就是米字中間的木字,米字左右的兩點並沒有與這個房間即中心點連接。”
“所以說,其實我們——是在他的簽名裡。”朱浩文目光微凝。
“我想,他的簽名是經過設計的花體字,和中心點相接的有六處,”牧懌然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不同字體的米字,“根據字體的不同,米字的筆畫有交點的地方也就不同,
“打個比方,假設是電子版的黑體的話,米字的左右兩點和中心不相接;
“姚體的話,右上的點和中間一橫相接,右下的捺幾乎不和主字體有任何相交的點;
“行楷的話,上麵左右兩點都和中間的豎相接。
“如果每一個交點都是一扇門,那麼米倫的簽名應該除了和中心點相接的六處之外,在筆畫的其他地方還有七處相接,是個繁複華麗的花體字。
“由此一來,恰可證明,隻要我們觸發了所有隱藏世界的門,就相當於把他這個‘米’字的簽名寫完整,從而可以離開這幅畫。”
“喵嗚——喵嗚——喵嗚——”
“你說的的確是個問題,”牧懌然看著柯尋,若有所思,“趙海翠,張利鋒,祁強,這三個人已經死了,似乎沒有辦法再通過他們來觸發隱藏世界,但我想一定還有辦法,否則隻要十三個人裡麵有一個人死亡,其他人就都沒了活路,畫的規則不會這樣設置。”
“這兩個人雖然死了,但他們的道具還留在這裡,”朱浩文指了指地上,“雖然規則要求不允許交換道具,但現在道具的主人死了,道具就相當於無主的,我們是不是可以拿過來用了?”
牧懌然走過去,撿起了祁強丟下的那把劍:“試試看。”
柯尋也走過去,撿起了張利鋒的那兩顆龍眼核。
眉間尺和雪孩子都是隱藏世界,幾人現在還要等待秦賜那幾人的消息。
天色將黑時,秦賜率先從黑貓警長的世界回來,順便背回了牧懌然放在門後的、被他捏暈過去的葛磊。
“黑貓警長的故事記得有好幾集,”秦賜皺著眉搖頭,“裡麵涉及的角色和重要物品實在太多了,我挨個嘗試,始終沒能找到。”
說著抬了抬腿,眾人就聽見他的身上發出了紙質的響動。
在彆人的世界裡待得時間太長,他的身上也開始產生了異變。
隨後回來的是衛東和黃皮,時間已接近晚上十點半。
衛東手裡拿著一對兔耳頭飾,向著眾人搖了搖頭:“沒找到隱藏世界,裡麵那隻被祁強宰了的猴子又活了,我跟著它到處跑,哪兒也沒有線索,黃皮跟著那隻水獺,也沒有找著。”
柯尋看向黃皮:“喵嗚嗚喵喵?”
牧懌然翻譯:“連你也不知道趙海翠對應的是哪一部動畫片麼?”
黃皮皺著兩道稀疏的短眉:“不知道,我從來沒看過這片兒。”
柯尋覺得,黃皮應該是對自己在老動畫片的熟悉度上是相當有自信,甚至是有點兒……挺好笑的傲氣的,結果這部動畫片連他都不知道,不免讓他覺得不痛快。
就好比,一直珍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美好童年,忽然發現有了瑕疵,這令他無法忍受,他唯一的心靈淨土,竟然是殘缺不全的——以至於讓黃皮顧不得再維持他黑道大佬的人設,形於色地糾結起了這部動畫片的問題。
眾人正思索這部動畫片的線索,就見羅維也終於回來了,似乎一直在疲於奔跑找線索,進門後仍在粗喘不止,臉色也有些發白。
一向理智得超越自身年紀的他,此刻也難掩焦急:“我觸發了隱藏世界,火童有個有法力的葫蘆,觸發的是哪吒鬨海裡太乙真人用來為哪吒做蓮花化身時的葫蘆——請問,你們有人觸發了雅晴對應的隱藏世界了嗎?”
眾人皆沉默不語,羅維皺眉,轉頭就要奔著哪吒鬨海的世界去,被李雅晴撲上來抱住,哭著道:“彆去了,來不及了,馬上就十一點了,你彆管我了……”
秦賜和衛東也連忙上去攔住羅維,隻不過兩人有話卻不大好出口——如果羅維十一點之前趕不回來,他和李雅晴都會死,而如果他留在這兒,死的……就可能隻是李雅晴。
雖然這麼想很殘忍,但能多活下來一個,總是好的。
“雅晴——”羅維的眼鏡片被一片霧氣遮住,雙手死死地扣住李雅晴的肩頭。
李雅晴嗚嗚的哭,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我不想死嗚嗚——我不想死——羅維——羅維——是我害了你,不該讓你跟著來——你彆告訴我爸媽——你就說我——跟彆的男生私奔出國了——嗚嗚嗚——我不想死啊——”
李雅晴思維混亂,哭得喘不上氣。
羅維轉身大力推開攔在身後的秦賜和衛東,邁步就進了哪吒鬨海世界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