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像是建築的橫剖麵。”旁邊一位卷發男青年分析道。
“男子6人組”裡誰也沒吭聲,但大家不約而同在這裡停下了腳步,仿佛冥冥中形成了統一的第6感,蔓延到這裡劃定了範疇。
高冷的蘑菇頭女生也開口了:“我倒覺得像一塊鮮血淋漓的內臟。”
這麼說還真的有些像。
“少年般的女生”補充一句:“大概是跳動的心臟吧。”
衛東歪頭看了看畫麵,感覺這些人說得過於邪乎,畫麵上的圖案太抽象,說其是個冷掉的膠皮熱水袋也未嘗不可。
這幅畫下麵的標簽上寫著:《緋色之獸》,非賣品,作者:雩北國。
或許是“非賣品”這幾個字很是搶眼,令畫旁的人更是徘徊不去。
展廳裡的人多了些,三四位上了年紀的客人信步走進來,穿著得體,看起來像是老藝術家。
6人組的成員交換了個略帶悲憫的眼神,甚至有種想勸其離開的想法。
還好他們僅做了短暫的停留,就再次出去了。
再次走進來幾個學生打扮的人,牧懌然不覺看了看時間,感覺畫推這次給大家賞畫的時間很久。
“幾點了?”身邊的柯尋問。
“47分鐘了。”牧懌然答非所問,卻也切題。
大家進入這間展廳已經47分鐘,客人們進進出出,換了一波又一波,但房間始終沒有進入如常的黑暗。
守著眼前這幅畫的幾個人卻始終沒動地方,羅維忍不住在展廳的空地上來回踱著腳步——雖然大家都不願入畫,但這種等待更是難捱。
羅維數了數,目前展廳裡的人數是11個,還差2個。
牆上原木鐘表的鏽銅指針已經指向夜間了十點,展廳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子高大魁梧,看五官像是混血,女子披散著不修邊幅的長發,懷裡抱著一大捧花兒。
燈滅了。
隻有畫上方那一束久違的慘白光亮,清晰地照著畫上不規則的紅色構圖,標簽上的名稱也愈加醒目:緋色之獸。
這一塊既像葉子,又像內臟,甚至像建築物剖麵的圖案,仿佛突然間有了解釋——這是一隻獸——體態不規則的,看不出麵孔與爪牙的,一隻獸。
獸的世界會是怎樣的?幾個經曆過‘動物世界’的老成員並不願過多回憶。
經過一段令人窒息的黑暗之後,大家看到的是一個不同於以往的世界。
眼前分明是一座城市,飄著冷雨的灰蒙蒙的有著時尚感的城市。
城市中的男女撐著黑色紅色或透明的雨傘走在路上,神情冷漠,穿戴考究。
停留在馬路邊的十三人,站在黃昏的雨幕裡。銀針般的小雨輕輕紮在臉上,似乎在提醒大家,這並不是個夢。
這大概是接受力最強的一個團隊,當秦賜言簡意賅地解釋了“入畫”的事情之後,幾個新人的目光中多少閃過了一些訝異,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神奇的事實。
“所以,咱們接下來去哪兒。”說話的是卷發青年。
“會有NPC來接咱們,如果等不到那個人,隻能自己嘗試找線索。”秦賜說。
“大家先認識一下吧,”這次說話的是最後進展廳的那位抱花兒的女人,她把淩亂的長頭發綰成一個髻,拉了拉波西米亞風格的粗布長裙,讓自己不至於感到太冷,爾後就給所有人鞠了一個躬:“非常抱歉,一場藝術展居然給大家帶來這麼多麻煩,我是蘇本心。”
蘇本心,“本心藝術館”的老板。
大家看了看眼前這個讓人看不出年紀的有魅力的女子,微微點頭,誰也不會把“這場災難”怪罪在她頭上。
蘇本心指著自己身邊的那位混血男子:“這是Lion,”說著又輕輕對Lion說了句抱歉。
Lion淡淡一笑:“或許這會是一場有趣的旅行。”
大家即使努力淡定,也不可能投來會心一笑,更多人則是將目光投向牧懌然這邊,這個“過來人”似乎最令人信服。
牧懌然簡短做了自我介紹,幾位老成員也簡單報了姓名。
另外的幾個新成員還未來及多說,街邊突然出現了一位穿警服的人:“請幾位出示證件。”
就在幾個新人想要嘗試從口袋掏證件的時候,牧懌然微笑著衝這位NPC道:“警官先生,我們是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