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接著看表格,或許是沒有看到滿意的,便有些氣急敗壞:“這是什麼玩意兒?美工?那是乾嘛吃的?”
衛東被間接點到名字,向前一步站出來,清了清嗓子,決定給老人家認真介紹一下自己的職業:“美工一般是指對平麵、色彩 、基調、創意等進行加工和創作的技術人才,分為平麵美工、網頁美工和三維美工。一般需要精通Photoshop等設計軟件。”
百度百科的這個答案早已被衛東背得滾瓜爛熟,想當年剛做美工的時候,每年過年都要被七大姑八大姨問一遍,自己乾脆直接給出了一個最標準的答案,不過緊接著問題又來了——“謔,技術人才呐!一個月掙多少?是不都掙年薪啊?”
……衛東撓了撓頭,無辜地望著眼前的老警察,就聽老人家說:“咱這兒不需要這種人才。”
出於美工的職業習慣也好,出於“出入畫者”被迫養成的習慣也好,衛東剛才已經將城市大概觀察了一遍,此刻笑著反駁道:“剛才在馬路上有很多設計公司啊,有的LED燈還閃著招聘廣告呢,點名兒找美工啊。”
老警察的眼睛從花鏡上方抬起來,銳利地看了看衛東:“那樣完不成任務。”
乍一聽到“任務”二字,所有人心裡都一緊,尤其是幾個老成員——任務?就這麼開門見山地被提出來了?
衛東壯著膽問:“褚警官,咱都有什麼任務啊?”——褚之庸,這個名字就寫在老警察胸前的工作牌上。
褚之庸像是沒聽見,眼睛緊緊盯著手中的一張表格,然後對照著照片找到了人群中的趙燕寶:“你是趙燕寶?心理醫生?”
趙燕寶走出來,立在褚之庸的桌旁,削得薄薄的短發在暮光中呈現出一種鬆針的顏色:“我隻是心理係研究生在讀,還算不上心理醫生。”
褚之庸看了看眼前這個有些英氣的女生,思量一番,在證件上寫下了工作單位:抽繭偵探事務所。
趙燕寶接過自己的證件,不置可否,學著秦賜的樣子,將其彆在了胸前。
整個房間很靜,大家都在等待著老警察的分配,或者說發落。
“怎麼這麼多搞藝術的?!”褚之庸抓了抓淩亂花白的頭發,“名畫評估師?婚紗設計師?攝影家?畫家?藝術館老板?”
幾個“搞藝術的”被說得有些尷尬,唯獨“名畫評估師”牧懌然依然掛著疏淡的表情,眼睛微微望向窗邊,仿佛在欣賞外麵的夕陽之色。
“倆大個兒,你們來警局吧。”褚之庸點了支煙,慢慢吸幾口。
柯尋暗暗和Lion比了比身高,正躊躇不定的時候,耳旁響起老警察的聲音:“柯尋,練過體育,就來咱們刑偵科吧,還有一米九多那個,也來刑偵科。”
就這樣,柯尋滿心歡喜和牧懌然分到了一起,倆人還一塊兒領了證兒……工作證……
Lion作為攝影師,和婚紗設計師蕭琴仙被分到了警局的法醫科——對此蕭琴仙特彆不解,也劈裡劈裡啪啦問出不少問題,但老警察好像沒聽見一樣。
衛東也被分到了警局,在戶籍科,用褚之庸的話說就是“管登記”。
剩下的幾人不尷不尬地站在原地等候分配,褚之庸對秦賜和趙燕寶說:“還剩四個人,你們各挑兩個用得上的。”
於是,森女池蕾被發小兒趙燕寶選走了,她選的第二個人是朱浩文。
秦賜將選人機會讓給了趙燕寶,對於他來講,沒有醫學經驗的人都差不多,選誰都一樣,所以落在中心醫院的兩位是蘇本心和畫家餘極。
“天不早了,各回各單位,都給安排好宿舍了。”褚之庸看看手表,也準備下班。
天將黑,此刻卻連死亡規則的邊兒都沒摸到,這麼回去隻能是賭命。
柯尋作為警局的“新人”,走上一步給老警察敬了個禮:“褚叔,咱們的中心任務究竟是什麼啊?”
褚之庸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來心城的年輕人,多半是來談情說愛的,我是不大懂你們年輕人的事情。”
柯尋想起剛才在城市的街道上走著,隨處可見各式的廣告牌寫著“浪漫之城”,這或許也是一種彰顯城市魅力的方法,就像是浪漫之都巴黎那樣?
蘇本心剛剛將寫著“心城中心醫院外科”的工作牌掛在胸前,此時卻不覺想起了自己當初策劃此次藝術展時的中心構想——談一場成熟的戀愛,這嚴絲合縫的扣題是巧合還是……
沒有經曆過畫中死亡世界的人總會以善意來揣度畫者的用意。
牧懌然卻反複看了看手中的工作牌,最終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褚警官,領命才能辦事,我們越早明白任務核心,就能越早完成任務。這張證件的有效期隻有13天,我們恐怕沒有太多時間去兜兜轉轉。”
眾人一聽,急忙紛紛去看自己的工作牌,隻見反麵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寫著——證件有效期:自正式持證之日起13天整。
其中並沒有標明具體年份月份,但這並不是大家最關心的——“13天?!我們需要在這13天裡做什麼?”率先提出問題的是留著蘑菇頭的蕭琴仙。
“找到足夠的獸。”褚之庸仿佛在自言自語。
“什麼?”
“找到足夠的緋色之獸。”褚之庸灰白的眸子望著大家。
“怎樣算是足夠?”牧懌然抓住了一個次要的點——關於緋色之獸,以後定然會有解釋,不需要現在問出來。
“13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