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提前進館也並沒閒著,而是向館內負責人員打聽這批新畫的相關信息,可惜,工作人員也都不甚了解,隻說是昨晚才空運過來的,今天早上七點多就讓員工進來掛畫。
三個人滿館轉了一圈,見這批新畫都是國畫,有近當代畫家的,也有古畫的仿品。
眾人看了一圈等於白看,千年華夏文明,由古至今的畫作泱泱如海,根本無從猜測目標展廳內的目標畫作將會是哪一幅。
“現在就進去嗎?”站在目標展廳門口,衛東問牧懌然和柯尋。
“進吧,早點進去說不定還能提早發現線索。”柯尋向來不會因為畏懼而裹足不前,握著牧懌然的手,率先邁進了展廳。
當燈光全滅,那一束來自虛空的光落在目標畫作上時,柯尋看見了一幅褪了色的古畫。
設色,絹本,色調暗沉,圖案模糊。
細灰的細條勾勒出汪洋與巨船,天空暈染著水漬般的混沌,而在那片汪洋大海之下,似乎堆湧著密密麻麻如有實體的生物。
未待細看,白光已是亮成了一片,再睜開眼時,人已進得畫中。
“嘩——嘩——”
一片浩瀚的墨沉沉的海,驟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臥槽……這是……船上?”衛東震驚地原地轉著圈子打量四周。
顯然這正是畫中所繪的那艘巨船,木製的船體,甲板的上層建築統共有兩層,每層約有十幾個房間,古樸的門窗,高高的桅杆上掛著一麵黑底金字的大旗,旗上是枚古體字。
“這幅畫是……”秦賜看向大家。
“《海上燃犀圖》。”答話的是牧懌然和朱浩文。
兩個人進畫前看到了畫作的名字。
“這幅畫很有名嗎?”柯尋問牧懌然。
牧懌然目光微動,聲音淡沉:“這是一幅私人收藏畫作,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而我也隻是聽業內一位好友偶爾提起過幾句,沒有想到它的仿品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好友?”柯尋歪頭看著他。
“一位年逾六十的書畫鑒賞家與華國文化愛好者,”牧懌然看他一眼,“是島國人。”
“我們懌然交友遍天下。”柯尋誇。
“你剛才的表情告訴我們,你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衛東斜目,“我嗅到了戀愛的酸腐氣息。”
“你對這幅畫的了解有多少?”朱浩文問向牧懌然。
“不多,”牧懌然的麵色也有些肅沉,“這幅畫的擁有者拒絕向任何人公開畫的內容,隻在一次同友人喝酒聊天時,爛醉之下提到過幾句,而他的那位友人,就是我所說的這位書畫鑒賞家,畫的擁有者和他一樣,都是島國人。”
“那麼這幅畫究竟是哪一國的作品?”衛東問。
“我國古代的畫作,但沒有記載於任何文獻中。”牧懌然道。
“咱們國家的畫,怎麼跑到島國人手裡去了?難道又是燒殺擄掠去的?”柯尋問。
“我也有個問題,”秦賜接道,“既然這幅畫在此之前從未對外公開過,又怎麼能夠確定就是我國的畫作?”
牧懌然答得不緊不慢:“畫的擁有者姓福岡,家住島國沿海一代,祖上打漁為生,擁有高超的水下技術。
“數百年前,福岡的某一代先輩在海上打漁,無意中發現了一艘沉船。
“福岡家集合了所有水性好的子弟,下海打撈,然而那條沉船年代過於久遠,船上的大多物品都已泡得失去價值,福岡家隻撿了幾件僅存的貴重之物,這幅收於避水容器中的帛畫就是其中之一。
“福岡家賣了幾樣打撈品,漸漸從漁民家族邁入富賈行列。而這幅帛畫和其他幾樣具有收藏價值的打撈物,就都留在了家中,沒有變賣,並一代代傳了下來。
“之所以能夠確定這幅畫是我國的作品,蓋因同船撈出的其他物品都產自我國,其中的幾樣如今就擺在國立博物館中。
“並且,”
說至此處,牧懌然指了指桅杆上掛著的那麵大旗,“畫上所繪的船,來自於我國,旗上的字體是小篆。”
眾人臉上便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柯尋就又問了一句:“那麼這幅《海上燃犀圖》的畫者,是誰?”
牧懌然的目光有些複雜,沉沉地答道:“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