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閒著沒事為什麼要燃犀?”羅勏問。
“為了照鬼怪?”柯尋思考,“然後就像牛渚燃犀故事裡的溫嶠一樣,不到十天就紛紛死去了?”
羅勏把手機的光照向他:“那咱們為什麼還要找犀角?找出來繼續照鬼怪,然後死掉?”
柯尋眯眼:“你那光快晃瞎我了表弟同學。找犀角出來不見得就是要燒它,這東西很明顯是本畫的重要道具,說不定跟鈐印有關,所以必須得找到。”
“表”弟羅勏同學“哦”了一聲,把手機的光挪開,又照向牧懌然:“這位哥哥,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話少點,猥瑣點,繼續找,行嗎?”柯尋睨他一眼。
“行行行,你長得帥你說了算。”羅勏性子裡倒是一點兒都沒有富二代的傲氣,剛把手機的光挪開,就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臥槽”一聲,指向牧懌然,“我想起來了!你是我爸偶像!他辦公桌抽屜裡還有你照片兒呢!”
牧懌然:“……”
柯尋:“……”
眾人:“……”
柯尋叉腰:“什麼情況?”
羅勏使勁在牧懌然臉上看:“我爸就羨慕你年紀輕輕就賺到了他奮鬥了半輩子才賺到的財富,圈子裡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嗎——窮玩車,富玩表,真正的土豪玩美術館。土豪,小弟這廂有禮了!”
說著雙手抱拳衝著牧懌然拱了拱手。
“……”衛東悄聲和柯尋道:“這小子比你還二。”
“記不記得我們剛進畫的時候也是他這副樣子?”柯尋並沒有忽略從剛才開始,羅勏就一直顫抖著舉著手機的手,所以並沒有要笑羅勏的意思,“話多問題也多,見著像懌然這樣沉穩靠譜的人就想拚命扒上去,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最後一根浮木一樣。隻不過性格使然,一開始強裝著不怎麼在意,但其實隻有我們自己心裡清楚,當時的我們是怎樣一種心情和心境。”
衛東歎了一聲:“是啊,一切努力表現出的不正經的表相,其實都隻不過是為了強撐著自己不要徹底崩潰,就好像裝著不在乎就可以真的不在乎,裝著嬉笑怒罵,就會不害怕一樣。”
“咱們這類的新人,都是在用自欺欺人來保護自己,支撐自己,”柯尋看了一眼仍圍著牧懌然打轉的羅勏,“由他去吧,咱們抓緊時間。”
兩批人把甲板的下層房間徹底搜查了兩遍,卻仍然沒有發現犀牛角。
“難道船上的犀牛角已經被消失的船長和船員們燒完了?”兩批人重新聚到一起後,衛東這樣懷疑。
“真能敗家,犀牛角從古至今都是很昂貴的東西吧?”羅勏說。
“是的。”不知是否是因為從羅勏的身上看到了一絲柯尋當初的影子,一向高冷的牧懌然對他的態度也能稱得上是相當和氣,“犀牛角是昂貴之物,也許不會存放在儲藏室,去船長的房間找一找。”
眾人上得甲板,很容易就找到了船長的房間,因為這個房間大概是所有的房間裡設施最齊全的一間了,木頭矮床打製的更精細,被褥的質地也都非常上檔次,除了床之外,還有幾口儲物用的箱子,箱子裡放的都是衣服和生活用物。
之前秦賜他們已經搜查過這個房間,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這一次大家進行了更為細致的查找,柯尋甚至蹲下身去,挨塊敲擊地上的木地板。
事實證明柯尋的腦洞並沒有開錯,在床榻的頭部位置,有一塊木地板下是中空的。
柯尋把木地板揭開,裡麵是半人深的一個洞,洞中有兩三口木箱,箱蓋上著鎖。
“那麼問題來了,去哪兒找鑰匙?”羅勏說。
大家剛才已經把房間各個角落都搜了一遍,並沒有看到什麼鑰匙。
“找鑰匙乾嘛。”柯尋說著伸手握住箱蓋上的鎖,用力一拽,啪的一聲,鎖子就被他拽崩了。
“牛逼啊大哥!”羅勏驚訝,“你是鐵臂阿童木投胎吧?”
柯尋:“……鐵你個腦袋。少扯淡,過來,把箱子抬上去。”
柯尋把所有箱子的鎖都拽開,然後和羅勏一起將箱子抬到地麵上,眾人打開箱子,見裡麵有的裝著竹簡,有的裝著貴重的珠寶首飾,有的,則裝著犀牛角。
“箱子裡的竹簡上所記載的東西,也許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邵陵說道,環顧眾人,“諸位,有認識篆體的嗎?”
眾人紛紛搖頭,見老成員們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牧懌然,邵陵眉頭微挑,也略帶審視地向著牧懌然看去。
“我所能識彆的小篆體文字非常有限,”牧懌然的目光掃過被打開的一卷竹簡,“這上麵的內容,恕我無法認出。”
“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犀牛角,那麼下一步我們要做什麼?”眉目精明的劉彥磊,此刻目光不住晃動,似在深思熟慮著什麼。
“兩個選擇,燃,或不燃。”邵陵看著眾人。
燃,很可能會引來導致殺身之禍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或生物。
不燃,則也許無法推動畫中劇情的進展,從而得不到離開這幅畫的線索。
入畫者十三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