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賜:“……”我問的是這個意思嗎……
好在,柯尋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牧懌然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將這片鐵板上方灌了半人高的水,而後一路遊了過來,遊到近出口的地方時,水已經很有些熱了。
好在衣服用柯尋的防水外套包著,沒有濕。柯尋幫他擦身上的水,觸到他因泡過熱水而有些發燙的肌膚,忽然就有點後怕。
這要是牧懌然遊得再慢一點,怕不是還要被水燙傷?!
柯尋一想就心疼得不行,一股子邪火冒上來:“媽的!不能再這麼著了!咱們從一進畫到現在,簡直一直就被這畫牽著鼻子走,讓咱們乾什麼就得乾什麼,不停地想破腦袋的通關,哪有什麼時間找簽名?!彆再像《緋色之獸》那幅畫一樣,被畫牽扯走重心,慢慢就忘了咱們的真正目的了。這個通關遊戲要進行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不行,咱們得想辦法化被動為主動!”
秦賜道:“這畫和緋獸並不一樣,緋獸是有意迷惑我們,讓我們忘記了初衷並且不想離開畫中的世界。這幅畫並沒有迷惑性,但……我總感覺似乎沒有儘頭。”
牧懌然微微點頭:“我們必須要在這個過程中尋找簽名的線索,而不是一直被畫牽引著通關。這幅畫有一個詭計,它不停地設置關卡,逼著我們不停地思考破關的方法,我們幾乎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關於簽名的線索的問題,如此一來,白天和晚上都在通關,有人沒能通關,就會死在當夜,就算全體通關了,也會麵臨著票選,等於我們在不停地內耗,卻沒有任何時間去做能擺脫這種處境的事。”
“我們每一組都在想方設法地儘快破解關卡,逃離這些房間,這反而更將思考線索的時間壓縮到幾乎沒有,這正中了畫的詭計,”柯尋道,“我覺得我們得把思考線索的時間儘量拉長一點,既然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的就是這幅畫裡的時間,那我們好歹還能掌握一下。先彆急著離開這兒,我們就在這裡琢磨琢磨線索,並時刻注意著手機上的時間,快要到天亮的時候就立刻從出口離開。”
秦賜道:“還是要看情況,說得無情一點……如果我們能確定其他組有人沒能通關,那麼我們留在房間裡拖一拖時間是可以的,如果其他組全部通關了,我們也必須抓緊時間出去,並立刻進入下一關,以避免進行票選……”
“可以用求助功能聯係一下其他組。”柯尋道,“東子和浩文那組不用聯係,我和浩文說好了,如果我們誰確定無法通關了,就聯係一下對方,打個招呼。”
秦賜默然。
“打個招呼”,恐怕就是做個最後的訣彆吧。
“我聯係一下方菲他們那組。”柯尋說。
方菲這一關是同鄧林和何棠一組的,一個人帶著兩個新人,很有些難度。
柯尋說著就要點求助圖標,被牧懌然攔下:“你的省著點用,我來。”
連通了方菲,牧懌然問她那組情況如何,方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喘:“還好,剛解決完,現在準備離開房間。”
“保持通話,離開房間後看一下,另外兩組有沒有破關。”牧懌然冷靜地吩咐道。
方菲的動作很快,幾秒後就有了回饋:“邵陵那組已經出來了,朱浩文和衛東還沒有。”
“我們會在房間裡再留一會兒,”牧懌然道,“告訴邵陵,趁這個時間,大家都好好想一想關於簽名的線索。”
方菲顯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好。”
結束了通話,秦賜有些擔心:“浩文兒和東子他們不會有事吧?”
“真要是遇到解不開的題,東子肯定就求助了,”柯尋道,“現在還沒有求助,說明還是有破關的餘力的。”
秦賜這才稍稍安心:“那麼咱們來商量一下簽名的線索。小牧,你現在是什麼樣的想法?”
“如柯尋所言,我也認為找簽名的關鍵在於程式對他兒子的思念這一點,”牧懌然道,“他兒子的死亡是引發這一切的源頭,解鈴還須係鈴人,重點在他兒子身上。”
“可他兒子已經死了,這又要怎麼找?”秦賜思索,“難不成,程式在這幅畫裡……隱藏著他兒子的肖像?”
“可咱們看到的畫的內容,除了黑色的底色就是這種似粒似波的東西,”柯尋指著頭頂,“並沒有他兒子的肖像……除非得像那種看3D圖畫一樣,盯著一個點看一會兒,才會顯出一個立體的輪廓來——咦,說不定也有可能,我看看。”
說著就仰起頭,死死盯著頭頂那片虛空。
秦賜覺得柯尋這個想法沒準兒真碰對了,就也跟著一起仰頭看,耳裡聽得牧懌然道:“程式的這幅畫,隻看畫麵的話,結合它的名字,似乎著重想要表達物質的波粒二象性,我想,簽名的線索或者可以向著這方麵去想。”
“這個程式也是奇怪,明明是個畫家,偏偏要跟咱們講物理,最迷的就是他還是在瘋了的情況下跟咱們講物理,你說他這樣講的能準嗎?”柯尋邊看邊吐槽。
聽了柯尋這隨便一說的話,牧懌然忽然心頭一動,語速緩慢地說道:“很多量子物理學者被稱為瘋子,而很多了解了量子物理學的人,也會覺得自己瘋了。其原因,就在於量子力學的某些現象超出了我們的常識和認知,甚至超出了我們正常人能夠接受的範圍。我想,程式的‘瘋’,或許就與某些現象有著直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