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朱浩文說著,就要邁步從門邊轉出來,率先往屋裡去,被柯尋一把拉了回來。
“你咋這麼實誠呢?”柯尋邊說邊劃開了手機的攝像頭,然後探臂到門內,對著房間一陣拍。
朱浩文:“……”這人的腦子還真是越來越活泛了。
柯尋收回手,點開剛才拍攝的視頻,拿到三人眼前細看,然而就算隻是一段視頻,在點開之後,也足以震撼到讓他的手實打實的抖了一抖,如果不是牧懌然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這隻拿著手機的手,隻怕這手機就要被他從手裡抖下去。
卻見視頻中的房間裡擺著一張雙人床,厚重的窗簾拉著,牆根是一套組合衣櫃。
這個房間裡沒有人,或者說是屍體,但在它的床上,窗簾上,衣櫃上,地板上,四麵的牆壁上,甚至是天花板上,全都浸透或是噴濺滿了濃黑的血。
簡直就像是,一座人間地獄。
朱浩文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血,哪怕《淨土》裡刎頸自殺的祁強都沒有流出過這種量的血。
濃黑粘稠的汙漬布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就像是從一個高壓水槍裡噴出來的一樣,地板上更是積血成窪,到處都落滿了密密麻麻的碩大的黑色蒼蠅。
朱浩文轉過身去,壓抑著乾嘔了兩下。
柯尋關掉視頻,看向牧懌然:“怎麼樣,還要進去嗎?”
“你們兩個在這裡等,我進去看一看。”牧懌然說著邁步就走進了房間。
“浩文兒你在這裡等,我和懌然進去看一看。”柯尋緊跟著牧懌然邁進了門去。
房間裡那令人作嘔的腐臭糜爛的味道幾乎讓人喘不上氣,在悶熱天氣的熏烘裡蒸發出滿屋子刺辣的氣體。蒼蠅不斷地在周圍飛舞,並時不時地撞在身上。
柯尋和牧懌然一個打開衣櫃檢查,一個則掀開床上的被褥進行檢查。
嗆人的灰塵,糟亂的蒼蠅,濃鬱的腐爛氣息,令人窒息的晦暗光線,被兩人已經十分小心的動作攪成了一鍋黴變臭爛的粥。
裡裡外外翻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或是道具,柯尋指了指牆壁和天花板:“會不會這些血掩蓋住了什麼線索?”那接下來要做的事可就太惡心了。
“我想線索可能不會這麼簡單的被留在這裡,”牧懌然思考過後微微搖了搖頭,“但這種可能我們也不排除,可以作為最後的考量。”
說著叫上柯尋準備離開這個房間。柯尋往外走的時候,仔細地盯了一眼牆壁上的汙漬,見這些汙漬凹凸不平地掛在牆麵上,似乎這東西並不僅僅隻是血跡,還有著一些其他的物質,但柯尋並不想徒手檢查,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從這個房間出來,三人又將二樓其他的房間徹底檢查了一遍,布有血跡的房間隻有剛才那間主臥,其餘的房間則同樓下的房間一樣,保持著平時日常生活的狀態。
以及三個人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從這所住宅裡出來,柯尋扯掉蒙著頭臉的衣服,大口地吸了幾下外麵並不清新的空氣,天氣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更加的炎熱,趁著其他人還沒有回來,柯尋把自己下麵的衣服也都脫了,隻留了最外麵的一條單褲。
“這個房子裡究竟發生過什麼?”柯尋同牧懌然和朱浩文探討,“尤其是那間主臥裡,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一個人的血噴成那樣的程度?”
“也許不隻是一個人的血,”朱浩文道,“可能是兩個人,甚至是全家人的。”
“越說越慘了,”柯尋道,“甭管是幾個人吧,這種死法肯定是他殺,但什麼樣的殺人手法會讓人的血噴得滿屋都是,連天花板上都有?我看著那些血不是噴上去的就是甩上去的,但應該沒有被人為抹上去的。而且問題的關鍵是,死者去哪兒了?”
“或許在死者死前,這套房子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住,發生凶殺案之後,屍體被拉走處理,這套房子也就成了無人居住的房子,自然也不會有人來主動收拾或打掃。”朱浩文道。
“不,這套房子至少是一家三口在住,”牧懌然道,“我檢查了每個房間的衣櫃,裡麵有成年男人和成年女人的衣服,也有小孩子的衣服。不論這場事故中存活下來的是誰,或是一家人全部遇難,這套房子都不該是以這個狀態一直保持下去。”
“那麼現在看來需要解決的疑問有三點,”朱浩文道,“第一,這套房子裡曾經發生過什麼;第二,為什麼凶殺現場會一直保留下來;第三,這個場景和尋找簽名有什麼關係,或者說,和‘重啟’這個題目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我們還需要檢查更多的房子才能獲得更多的線索。”柯尋道。
正說著話,見其他的同伴正陸續向著這邊走回來,一個個熱得滿頭大汗,都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隻留了單衣單褲。
“有什麼發現嗎?”柯尋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