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凱道:“頭有點疼,眼睛疼,喉嚨也疼,身上肌肉也疼,渾身沒力氣。”
“你的體溫有些高,看症狀應是感冒引起的發燒。”秦賜道,隨即看向柯尋和牧懌然,“他不宜再繼續往前走了,再勉強下去恐怕要引發脫水或者中暑。”
“大家停下來歇一歇,”柯尋當機立斷,“但彆放鬆警惕,注意著點周圍的狀況,我爬到樹上去往遠處瞧瞧。”
衛東聞言忙道:“我靠,你可小心,這種規模的森林裡毒蟲遍處都是,這樹上指不定有什麼呢。”
“我加厚一下防護。”柯尋說著把背上背的衣服包解下來,羽絨服穿在身上,毛衫套住頭,襯褲圍住臉,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想了想還差著一件,就把衛東的秋褲要過來,硬是從中間扯成兩半,用兩條褲筒把兩隻手纏得更嚴實了些。
“……你大爺,我的北極人!”衛東說,“出去了你賠我條好的!”
“你特麼不說你這秋褲|襠早破了,否則我哪兒那麼容易撕開,”柯尋活動手腳,“沒見過用秋褲碰瓷兒的。”
說著同牧懌然打了個招呼,就靈活地攀著樹乾,噌噌地往上爬。
牧懌然仰頭替他盯著上方,其餘人則盯著四周,以防出現突發狀況。
柯尋爬到了能爬的最高的地方,向著四周一陣打量,然後從樹上下來,粘了一身的蜘蛛絲,用衛東的秋褲把身上的蛛絲蹭乾淨,然後扔到一邊,這才把衣服脫下來,已是熱了一頭的汗。
“我的視力所及之處沒有水源,”柯尋微微皺眉,“恐怕咱們在森林裡走到天黑也不見得能找到活水,得想彆的辦法了。”
“這種近似於熱帶雨林的森林,一定不會缺水,”邵陵道,“問題是它的麵積太廣,活水水源不一定在什麼地方,至少我們今天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了,除非能熬過今晚,明天一早就向森林進發,用白天一整天的時間尋找水源。”
“但我們現在必須要解決最底線的飲用水的問題,”朱浩文看了一眼肖凱,“萬一他脫水,就比較危險了。”
“那個……”顧青青舉了舉手,像個上課想要回答問題的老實學生,“沒有活水的話,可以找一些水分多的植物……”
“關鍵是我們怎麼分辨哪些植物有毒,哪些沒毒,哪些水分多呢?”衛東道。
“一般的苔蘚都沒有毒,”顧青青道,“而且水分還很大,擠出來的汁液可以直接飲用。”
“有準兒嗎妹子?”衛東問,“這畫裡可是機關重重,稍有不慎咱們小命可就送掉了啊。”
顧青青猶豫著道:“除非你們說的畫的幕後力量刻意讓苔蘚違背自然規律變成有毒植物,否則普通苔蘚是真的沒有什麼毒性的。”
“我知道有一種藤類植物,裡麵也富含充足的水分,把它砍斷以後直接就可以喝裡麵的汁液,”羅勏學著顧青青的樣子,也舉了舉手,“我不知道那種藤類叫什麼,但如果被我看見,我能認得出它來。”
“有準兒嗎蘿卜?你喝過啊?”衛東問。
“喝過啊,”羅勏肯定地道,“我和幾個朋友經常在野外瞎B玩兒,我喝過好幾次了,而且實在不行就喝自己的尿唄。”
“快住嘴,信你了還不行嗎。”衛東抬手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
“既然這樣,”邵陵道,“我們不要再耽誤時間,最好分頭行動,以這個地方為中心,分散開來去尋找苔蘚,和羅勏所說的富含水分的藤類,如果能找到活水的話當然就更好了。”
於是肖凱被留在了原地,同時留下來的還有負責照顧他的秦賜,和體力也已經快要到達極限的何棠,其餘人分作三組,往不同的方向去尋找苔蘚和藤。
一個多小時以後,幾組人陸續回來,不但挖到了苔蘚,找到了羅勏所說的長藤,柯尋還掏了好幾窩鳥蛋回來。
然而肖凱的感冒發燒症狀似乎更嚴重了,坐靠在一棵大樹下顯得很虛弱,秦賜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畫中力量在起著作用的緣故,肖凱的病來得既快又猛,他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必須要介入藥物治療。”
“那邊住宅區裡不是有一個診所嗎?”羅勏道,“那裡麵會不會有藥?”
“我們不能確定那些藥物的生產時間,”秦賜微微搖頭,“藥和食物不一樣,絕對不可以有一點兒差錯,胡亂使用。”
“秦……醫生,”開口說話的,是始終話都不多的田揚,“請你儘力想想辦法,肖凱的體質一向不錯,很少因為感冒發燒虛弱到這樣的程度。”
秦賜抬眼望向密林深處,道:“有一個可以應急的方法,但恐怕需要看運氣。不知道你們剛才有沒有在森林裡發現過柳樹或者楊樹這類的樹種?”
眾人皆搖頭,“當時隻顧著找苔蘚和這種長藤,就算可能看到柳樹了也沒有注意。”衛東道。
“找柳樹做什麼?”柯尋問。
“柳樹皮裡有一種成分,叫做水楊甙,相當於天然的阿司匹林,”秦賜說道,“可以用於治療發熱、感冒、頭痛,和因發炎導致的疼痛,如果能找到柳樹,就可以稍微緩解一下肖凱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