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尋帶著裝備好的邵陵等人再一次快步奔向了森林。
這一次幾人奔著沒有涉足過的區域去,仍然是無休止地穿行、尋覓、查找、焦急,和失望。
“畫不可能把尋找簽名的過程設定成一條死路……”柯尋舔著乾裂的嘴唇自語著,“如果簽名真的在這片沒邊沒際的森林裡的話,就不應該是毫不起眼的形式,這跟死路沒什麼兩樣……所以,簽名應該是顯眼的……就算我們一眼看過去認不出來,但它一定也是顯眼的……顯眼的……要怎麼找才能找到顯眼的東西?到處都是綠色,到處都是樹……顯眼的綠色?”
旁邊的朱浩文一直邊找邊靜靜聽著他自語,聽到此處,忽然插話道:“綠色也分很多種,深綠,淺綠,青綠,薄荷綠,橄欖綠等等,所謂的顯眼的綠,會不會是那種哪怕混在眾多色值不同的綠色中也能一眼分明的綠?”
“那會是什麼綠?”柯尋抓了抓頭上的帽子,帽子下麵的頭發早就汗濕得跟剛洗完一樣,“難道是——熒光綠?”
“……”朱浩文再一次被他跳脫的腦回路折服,“哪有熒光綠的植物?”
“有啊,”答話的是顧青青,迎上柯尋和朱浩文投過來的微訝的目光,不由有些緊張,背書似的道,“有一種植物叫做翠雲草,就自帶一種藍綠色的熒光質感,多生於南方,北方也可以盆栽,是我國特有植物。”
“不管是不是這種草,找起來恐怕也同樣困難,”邵陵並不樂觀,“森林裡草木太多了,而我們的時間……也已經越來越少了。”
柯尋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可以發出熒光的植物呢?會不會需要等到天黑以後才會更加顯眼?肖凱他們三個的死亡都是在晚上九點以後,如果我們能在九點之前找到,秦哥就還有希望。”
“可是天黑以後我們必須得回到房子裡,”邵陵道,“不進入房中的話,也許我們全員都會有危險。”
“邵總,你本末倒置了,”柯尋道,“我們的目的是找簽名,不是躲危險,也不是隻為了救秦哥一個人。如果天黑後真的可以看到熒光綠的植物,並且那熒光綠真的是簽名,那咱們都得去觸到它才可以離開畫,你回到房子裡去躲起來算怎麼回事?”
“……”邵陵噎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是我腦子不夠用了……你說得對,但如果我們猜錯了呢?根本沒有或根本與熒光綠的植物無關,那麼我們豈不是全員都會死在今晚?這就成了一個賭命的局勢,要麼全死,要麼全活,我們真的敢這麼賭嗎?”
“……”柯尋也噎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睡覺是差點事兒……我腦子已經完全木了。而且其實我想不太明白這個翠雲草為什麼能成為簽名的關鍵標誌……青姑娘,這個翠雲草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性質?或是能跟生態、人類、疾病等等產生關聯的屬性?”
顧青青回憶了半天,終於搖了搖頭:“它好像……就是一種觀賞植物而已,也許還有一些藥用價值,但我覺得應該不會跟埃博拉病毒什麼的有關係……”
“那我覺得簽名跟它沒關係,”柯尋道,“熒光綠也暫時當成備選項,不過我覺得隻要有一絲可能就不能放過,不如這樣,你們先繼續找,我回住宅區去把東子帶來,他是美術專業的,對色彩應該比咱們更敏感,也許他能分辨出與眾不同的綠色來。”
回到住宅區的柯尋在看到留守小組正在進行的工作後,險沒吐出來。
幾個人正用找來的鐵鍁鏟子甚至菜刀等物,在刮鏟房子裡那些粘在牆壁和房頂的……血和被血覆蓋著的塊狀物,想要檢查被這些東西覆蓋下的牆上是否有線索。
從地上掉落的已經被鏟下來的塊狀物可以看出來,這些濃血裡所卷裹著的果然是一張張腐爛不堪的人皮、骨頭和內臟,而在這些東西裡還有不停鑽進鑽出的……唔……蒼蠅的孩子們。
這幅畫設定的時間也許是“血災”發生後並不算太久的時候,所以這些東西還沒有完全腐化,保持在了“完好”與“化掉”中間那段最惡心的狀態,至於在夜裡大家看到的那些還算完整的死人臉,應該是畫的幕後力量“藝術加工”後的結果。
正鏟酸了胳膊暫停休息幾秒鐘的衛東聽見身後有聲音,扭頭看見柯尋站在門口,驚訝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站那兒做鬼臉?!”
柯尋:“……我特麼,這是差點吐了正在強忍好嗎!我懌然呢?!”
“隔壁呢。”衛東指指旁邊。
柯尋轉頭去了隔壁,看見自家男人也正在那兒和那些惡心到家的東西混在一起,簡直心疼得恨不能一把火把房子燒了,連忙大步過去到了身邊,搶下他手裡的鐵鍁:“懌然,這兒我來鏟,你帶著東子去森林找邵陵他們。”
“發現了什麼?”牧懌然揉揉他的腦袋。
柯尋把幾人剛才在森林的不靠譜推測說了一遍,末了道:“不管怎麼樣,先試試再說,萬一真是呢,所以讓東子去看看,你去壓陣。”
牧懌然聞言若有所思,道:“熒光綠植物不太可能,但我對你之前的推測比較在意。”
52格格黨*最新*章節*
“說說看。”柯尋用鐵鍁支著地,整個人倚著鐵鍁柄,歪著身子看他。
灰蒙蒙的天光從窗口溫吞地透進來,讓兩個人交錯又和諧的身影泛起一層朦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