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文盯著火光中的東西,與對方渴望的眼神對視著:“我認為這個正麵和你看到的背麵是同一個人,不,這並不是個人,隻是像人而已。”
“那是什麼?”秦賜覺得這一切都十分怪異,為什麼兩個人會看到同一個東西的正反麵?明明自己和浩文是從同一個方向看過去的。
“是一隻猴子,”朱浩文覺得自己的說法有失妥當,“是一隻巨猿,浴火巨猿,光著腦袋,沒有手,但他似乎想跟咱們表達什麼,甚至有些向咱們卑微乞討的意思。”
秦賜還是想不通兩個人為什麼會同時看到一隻猴子的正反麵,但這顯然不會立刻有答案,現在隻能另辟蹊徑找其他線索:“關於這種火中的猴子,有什麼年俗的說法嗎?在我的印象裡,好像隻有猴年,人們才會在年畫上畫猴子吧。”
朱浩文望著火光中的巨猿,耳中聽著秦賜的聲音,不覺佩服同伴此刻依然保持著的鎮定:“老秦真有你的,你這會兒還記著年畫呢。”
“咱們進入的不就是年畫嗎?要找的也是年畫木板殘片啊。”在秦賜看來,自己的這些想法,都是應當應份的。
朱浩文也把這隻火中的猴子往年俗上麵聯想:“我聽說有些地方是供奉孫悟空的,這個不會是孫悟空吧……不太像……”
“也有可能,這隻猴子光著頭,孫悟空不就是個和尚嗎。”秦賜說。
“我以前玩過一個電腦遊戲是關於二十八星宿的,裡麵好像有個叫觜火猴的星宿,應該就是與火和猴子有關的東西。”朱浩文都覺得奇特,自己居然記著好幾年前玩過的遊戲裡毫不起眼的一個角色,大概因為這三個字讓自己想起了大嘴猴吧。
“你這麼說還真是,我當年學針灸的時候,有個中醫就提到了人身上的穴位和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有關係,裡麵確實有個觜火猴。”秦賜也想起來了。
“你不是西醫嗎?”朱浩文感覺自己有點跑題兒了。
“多了解一些醫學知識總沒有錯,”秦賜跟著朱浩文跑了一句題,很快又回到現實中來,那隻火中的猴子背影依然在那裡,揮著斷手,似乎在招呼兩人跟它前去。
“它好像有點兒急了,”朱浩文也盯著自己眼中的這隻猴子,“差不多要給咱們下跪了,也不知它想向咱們祈求什麼。”
兩個人現在所有的,除了那些海魚蚌殼之類,就是這隻可以放出大海聲音的盒子了。
“它是不是要這隻盒子?”秦賜拿起盒子給猴子看。
猴子有些激動,手揮舞著。
朱浩文說:“我認為這不是它想要的,它剛才一直苦苦乞討,如果得到它想要的東西,它應該會安靜下來,而不是像這樣焦急亂動。”
“好吧,那咱們就試試彆的。”秦賜又拿起一隻海魚,這回那隻猴子沒有動。
“這隻魚對咱們也沒什麼用,咱們還有好些呢,就扔給它吧。”朱浩文說。
於是,這隻已經被烤成了魚乾的海魚被秦賜拋向了火海,明明看著距離很遠,但偏偏達到了猴子那裡。
“它把魚吃了。”朱浩文望著這隻猴子咀嚼海魚乾的樣子,“咱們再換一樣給它。”
就這樣,秦賜剛才一路上撿到的那些燒焦的海產品,幾乎每一樣都被扔進了這隻火猴子嘴裡。
當秦賜拿起最後一樣東西的時候,朱浩文先打斷他要拋物的動作:“這是什麼東西?像章魚又不像,像貝殼兒也不像,太醜了。”
“這東西我碰巧知道,因為可以入藥。”秦賜說道,“在古代被叫做龜腳,學名叫龜足,應該屬於一種節肢動物,因為這東西不易采挖,所以產量不高。”
朱浩文耳中聽著秦賜的話,眼睛卻被那隻火猴吸引過去了,因為火猴比之前矮了很多,仔細看,其實它是在下跪。
“原來這龜足才是它最想要的東西。”朱浩文說著,拿起一隻外表有些惡心的龜足,拋向了那隻火猴。
火猴趕緊雙手捧住了,身子卻不起來,繼續下跪著。
如此這般,朱浩文一連扔去了四隻龜足,那火猴才站起身來,張開雙臂,袖端居然生出了雙手。
這些龜足令火猴生出了雙手。
“這隻猴子的打扮和舉止神態都像個和尚。”朱浩文說。
“有什麼火裡的猴子和尚的傳說嗎?”秦賜發現自己隻能想到火焰山上的孫悟空。
“這和尚這麼愛吃海產,他肯定不是在火裡出生的,也肯定不是什麼吃素的真和尚,既然這龜足能變成他的雙手,甚至雙腳,這說明猴子和海龜有些淵源。”朱浩文分析道。
“水裡的猴子。”秦賜重複著這句話,“是不是水猿啊?”
“那是什麼東西?”
“我大學時代看過一篇關於遺傳學的論文,其中就引用到了一位科學家的觀點,說人類起源於水猿,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分成了兩支,一支去了陸地,漸漸進化成了類人猿;另一支則繼續留在水裡,也不知演變成了什麼,大概還是水猿之類的吧。”秦賜努力回想著關於那篇論文的內容,“我記得當時我們對這個說法都很感興趣,有一位同學說,這種水猿有跡可循,在古代也有記載,好像是叫做海和尚。”
此時那火中的猿猴開始跳躍起來,似乎非常激動,也很焦急,不停地招著手讓兩個人過來。
“它做出的動作,似乎是讓我們跳崖,進入火海。”朱浩文認為這個提議有些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