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男看向衛東的目光卻有幾分驚訝,仿佛不大相信這話是由衛東說出來的。
“龍公子要分辨那根羽毛需要多久呢?”方菲問道。
如果蟒蛇男也要一根一根比劃在眼睛前麵試的話,那時間真的有些不夠用了。
剛才兩個人都清清楚楚聽了報時聲,這意味著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七個小時過去,隻剩下六個小時可以用了。
但兩個人此時依然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這個簡單,真金不怕火煉。”蟒蛇男一笑,紫紅色的蛇芯就半吐出來,隨著蛇芯出來的還有一個小小的火球。
衛東下意識拉著方菲站遠了些,而且儘量把身子擋在方菲的前麵。
方菲卻毫不畏懼,還用手扒拉著衛東的袖子,嫌他擋了自己。
蟒蛇吐出的小火球落在羽毛堆上,迅速燃起了各色的火焰,火焰冒出了各色的煙,那味道有的奇香,有的腥臭,有的則嗆得人直咳嗽。
但很快這股子一言難儘的煙味兒就消散了,因為羽毛燎起來很快,不過幾分鐘就化作了一堆灰燼,唯有一根雪白的羽毛不畏火煉,此刻仿佛有生命似的飛起來老高,並向著城中的某個方向飛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蟒蛇男眼睛眯了眯,瞬間也跟了上去,整個身軀化為一條巨蛇,在空中騰雲遊走,緊緊跟著那根羽毛不放。
衛東點著腳尖兒伸著脖子一直看,直到看不見了,才回頭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衛東與方菲一個對視,隨即兩人都忍不住發出驚歎,原來兩人剛才隻顧著用視線跟著蟒蛇走,脖子竟不知不覺伸出了老長,按照身體比例,比真正的鵝脖子還要長。
“天啊,咱倆都被激發出獸性了。”衛東感慨不已。
“是妖性。”方菲冷著臉糾正。
衛東繼續激動說道:“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兒就扇著翅膀撲騰著飛起來了。”
方菲低聲道:“我也是。”
衛東卻越想越覺得後怕:“咱倆會不會慢慢兒被同化成真正的鵝妖啊?”
方菲:“放心,就是做鵝妖咱們也隻有六個小時的時間了。”
衛東:“……”
天色一暗,竟是那大蟒蛇從天上遊了回來。
大蟒蛇落地後又變回了蟒蛇男的樣子,此刻是滿臉的激動之色:“找到地方了,就是老豬屠戶那裡。”
“老豬屠戶?”
“老豬屠戶是獅駝國最大的屠戶,幾乎所有的肉商都要從他那裡進貨,”蟒蛇男知道兩個鵝妖是剛進城不久的,他們不知道老豬屠戶也是情理之中,“隻要有妖兵獵回人來,幾乎都是送到老豬屠戶那裡屠宰。”
兩人聽了都很不舒服,但方菲還是道:“這麼說,老豬屠戶那裡有很多等待宰殺的人了,你又怎麼知道誰才是純人呢?”
蟒蛇男一笑:“我自有辦法。此事幸得二位幫忙,先祖的這顆龍珠就此贈予二位,聊表謝意。”
方菲上前接過了盛著龍珠的寶盒,卻聽蟒蛇男輕聲在耳邊迅速念了句詩:“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方菲一時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隻是問道:“你煉製純人之心的時候,我們能去參觀嗎?”
“那就是你們的事了,”蟒蛇男淡淡說道,“你們交給我羽毛,我送給你們龍珠,我們的生意已經結了。你們若是有興趣可以去看,但咱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約定,如果你們對我的行動有絲毫不利,我就要不客氣了。”
衛東沒搭理蟒蛇男,先打開了寶盒:“看看龍珠是不是真的。”
隻見那盒子裡的龍珠如同瑪瑙一般紅潤光亮,周身縈繞著似有似無的一層薄薄彤霧。
“後會無期。”蟒蛇男說完這話,就不見了蹤影。
方菲跟衛東說了蟒蛇男的那句詩:“這好像不是它說的吧,我記得有個挺著名的詩人寫過這兩句。”
“應該是李白的詩,名字好像就是《嫦娥》!”衛東特彆高興自己居然還記得這首詩,“反正那意思就是說,嫦娥特後悔自己偷偷把兩人份兒的長生不老藥全給吃了,結果天天在月亮裡獨守空房。”
“……”方菲這才明白蟒蛇男是提醒自己彆太自私,龍珠應該由東方鵝夫婦一起分享。
方菲掰開了龍珠:“咱倆一人一半兒?”
“行啊!”衛東拿起一半兒就放到扁嘴裡吃了。
“你怎麼吃這麼快,萬一有毒怎麼辦?!”方菲恨不得從衛東嗓子眼兒裡把那半塊兒珠子摳回來。
衛東砸吧著龍珠的味道,含混不清地說:“鳥仙都說過了,龍力不可思議,讓咱們儘管把羽毛給了蟒蛇,說不定它還能幫到咱們。”
方菲聽了這話,不疑有他,也打算把剩下的半顆放進自己口中,誰知衛東卻阻止了方菲的動作:“這又不急著吃,你先等等,看我吃完以後有什麼反應,沒事兒了你再吃。”
方菲看了看衛東,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衛東卻打開了話匣子:“鳥仙給了咱們一些指引,首先是蟒蛇對咱們有用,現在想來大概就是能幫咱們找純人;第二,鳥仙說了一個詞兒,‘人非人’,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咱們不是人我還可以理解,畢竟都看見了,你是魚我是狗,但是純人如果非人,那他會是什麼呢?”
方菲不理會衛東彆扭的說法,隻是道:“咱們還是趕緊去老豬屠戶那兒吧!說不定蟒蛇男已經在那裡行動了。”
按照蟒蛇男的說法,純人就在老豬屠戶的屠場裡,的確得抓緊時間,說不定純人下一步就可能被老豬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