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岩石台, 這是搏命一賭,要麼全員皆死,要麼僥幸得活,可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 死亡的概率比存活的概率要大得多, 畢竟,大家曾經曆過的每一幅畫,都是在九死裡麵尋找一線生機。
性命相關, 誰也沒有立刻回應邵陵的話,隻是陷入沉默和糾結。
“今晚先到這裡吧, ”秦賜打破這讓人壓抑難捺的氣氛, “大家不如先回各自的帳篷,然後好好想一想要怎麼做。”
一夜無話, 也是一夜難眠。
次日天亮, 儘管心情沉重,李小春和女孩子們還是儘心儘力地幫大家弄了早飯,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吃了些,隻是吃在嘴裡的東西是什麼滋味兒, 大概已經沒有人還能嘗得出來了。
“來做個決定吧, ”邵陵顯然也是一夜未睡,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憔悴,“我們臉上和身上的骨相花紋比昨天更明顯了, 發現了麼?”
眾人彼此看了幾眼, 果然, 昨天還隻是若隱若現的骨相紋理,今天已經在皮膚上透出了清晰的灰色線條,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想必顏色還會加深,直到徹底變為黑色。
“沒有時間了。”邵陵說。
“決、決定什麼?”羅勏不願麵對現實地問。
“要不要登上岩石台。”邵陵沒有留給他一絲奢望。
羅勏抱著頭把臉埋在膝上,過了很久,才嗚咽著說了一句:“我不想死……”
“不登岩石台的話,很可能一樣會死。”邵陵提醒他,“登上岩石台的話,也說不定能活下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羅勏嗚嗚地哭。
“彆逼他……”秦賜歎著開口,“或許我們應該再儘力想想彆的辦法。”
“我認為已經沒有辦法了。”邵陵實則也早已失去了平時的自持冷靜,說話直來直去,再也顧及不了眾人的心情,“要麼坐著等死,要麼登上岩石台,尋求活路。”
“可我們並不能確定留在下麵就會死,也不能確定登上岩石台就真的能找到活路,不是嗎?”吳悠也紅著眼睛說。
“彆再自欺欺人了,”邵陵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留在下麵一定會死,證據就是每晚越來越強、越來越多的龍卷風柱,和我們身上越來越明顯的骨相,你該不會認為當骨相徹底顯現出來後,我們還能以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繼續活下去吧?意義何在?”
吳悠沒了話說,咬著嘴唇落下淚來。
“那麼你的意思,你是想要登上岩石台去了?”李小春看著邵陵。
邵陵搓了把臉,吸了口氣,道:“對,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想坐以待斃,我認為岩石台上一定有解決事件的方法,就像我們進入過的每一幅畫,哪一次不是到了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在絕境中尋求到了生機?我相信這一次也一定會是這樣,也相信我們一定還能成功破解,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李小春看著他,目光浮動,似在心裡進行激烈的自我鬥爭和衡量,過了好半天,終於說道:“我隻進過一幅畫,沒你們這些老成員的那些經曆和心路曆程,說實話,其實我到現在都還覺得整件事特彆不真實……就當我是傻大膽兒吧,我也選擇登上岩石台。”
“你們呢?”邵陵看向沒有表態的其他人。
柯尋看了眼牧懌然,見他微微點頭,就道:“我和懌然也選擇登。”
“算我一個。”方菲道。
衛東的目光有些恍惚:“真的……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大家看著他,誰也沒有說話。
衛東閉了閉眼睛,嘴唇顫抖地道:“好……我也登……”
登上岩石台,已是勢在必行,在吃午飯前,十三名成員終於達成了一致。
“我們把登山繩的一頭綁在車上,另一頭從岩石台的上方扔過去,然後我們從另一頭拽著繩子往上攀。”柯尋給大家策劃今晚的登台行動,“大家需要利用繩索相互配合一下,把體力較弱的人和岑姐連人帶輪椅一起拽上去。除此之外,咱們還需要帶上裝備,槍,工兵鏟,備用的繩子,其他的大家還有什麼補充?”
“我想把我的剔肉刀帶上,以防萬一,”李小春道,“我用那玩意兒比用槍熟練。”
“我也……”衛東從兜裡掏出一把美工刀,“我帶這個。”
“我也帶了把手術刀。”秦賜略微自嘲地笑了笑。
“我們帶一桶汽油上去,”牧懌然道,“也許會用得著。”
“剩下的氧氣筒也可以帶上去,”朱浩文道,“可以當爆|炸物使用,雖然威力不會很大。”
眾人又七嘴八舌地添了幾樣,把晚上要用的東西準備妥當。
“接下來做什麼……就,呆著等死?”吳悠失魂落魄地問。
一時無人接話,各自盯著眼前的地麵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