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樂看著那條線,那條線像是脈搏一般,在輕輕地跳動,又像是糖果一樣,散發著一股食物的香味。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伸出手,手指觸碰到這條線。
那條線有生命,在他扯到這條線的瞬間,它疼得整條線開始顫抖,開始飛舞,像是在絕望地呼喊。
可是奚樂並沒有給它機會,加大了一點點力道,開始輕扯這條線。
隨著他的扯動,奚樂也注意到自己麵前電腦的“n”字鍵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地下室,地下室裡,一個性彆為女的小人正在用力掙紮,而一個細小的仿佛由幾根細小的絲線組成的東西也漸漸從這個小人的身上浮現出來。
它在掙紮,拚命的掙紮,像是被釣著的魚,可是這種掙紮落在奚樂眼中,卻顯得那般無力。
他隻不過稍微增加了一點力氣,那個東西就從那個小人的身上徹底地剝離了出來。
易畫這邊,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她都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分鐘之前,她的身體徹底的被那個東西控製了,她親眼看見手機裡,那個點開網址的人正在輸入自己的願望。
易畫覺得整個人有些哀傷,她又要看見一個人死在她麵前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她這麼淒慘想著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一條線從她的身體裡延伸出來。
不、不是從她身上延伸出來,是從她身上的那個汙染物身上延伸出來的。
那條線是命運的掌舵者身上的!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東西寄生在她身上這麼久了,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條線,為什麼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東西?這是什麼?這有什麼用?
而事情還沒有結束,那個線緊繃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一般。
寄生在她身上的命運的掌舵者在這個時候,仿佛被抓住了命門了一般,發出痛苦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易畫和那個男生都格外的不舒服,忍不住開始嘔吐。
易畫是這個東西的宿主,也同時感受到了那劇烈的疼痛,像是骨頭硬生生被□□一般,骨肉分離。
可是除了疼痛以外,易畫心中還升起了無法遏製的喜悅。
那個東西在害怕,它在害怕,這條線的另一頭,有什麼東西在讓它害怕!
一個月了,她的心中第一次生出新生的希望。
即便身上再疼,也強忍著沒有喊出來。
她渴望著,渴望著這個東西給她從身上徹底滾出去!
“咚”的一聲,那個東西和易畫徹底分離了,那一刻,她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像是全部被扯出來了一般。
易畫的皮膚上,大片大片血水冒出,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般。
那股疼痛像是煙花,直接在易畫全身炸開,就好像每一個細胞都在發生一起小型爆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
在那個東西從她身上被剝離的一瞬間,易畫就疼得直接暈了過去。
而旁邊,那個男生也暈了過去。
他們暈得太快了,也因此他們沒有看見,那個把他們折磨得欲生欲死的魚骨,癱軟的可憐的飛奔向了天空中的那一輪血月,隨後在月光之中徹底消失不見,仿佛被那輪紅月吞並了一般。
黑夜深處,象征著血月的奚樂終於抓住了自己的食物。
奚樂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魚骨,那個魚骨在求饒一般,又像是一條毛蟲般,即便多麼的痛苦,也依舊在討好著奚樂。
奚樂的大拇指輕輕撫弄了一下這個魚骨,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可是即便如此,奚樂還是注意到它的大半個身體裂開了。
奚樂:……
魚骨的全身傳來劇烈的顫栗,像是疼到了極致。
可是即便如此疼痛,它還是在向奚樂求饒,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活下來。
可是如今的奚樂被食物的味道籠罩,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它吞了進去。
刹那間,食物的香味灌滿了奚樂的嘴巴。
這個東西看起來是魚骨,但是吃起來卻完全沒有魚骨的味道。
相反,有點像烤鴨,焦焦的,脆脆的,即便是不裹上麵皮也非常好吃。
吞下去後,困意漸漸湧上奚樂的心頭,對於這種感覺,奚樂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拿出手機,唰唰唰的給醫院發請假短信,但是這次困意來得太快了,他還沒有把短信發過去,人就睡著了。
而就在奚樂睡過去後不久,藍國覺醒者中心,他們總算是通過各種方法,找到了網址背後的那個東西,也查到了易畫。
可就在他們匆忙找到易畫的時候,她已經暈死過去了,全身上下全是魚卵,整個人像是一個血色的魚人,她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的情況並沒有比她好上太多,胸口上有一個巨大的血洞,血液不斷往下滴落。
他們急忙對這兩人進行急救,足足昏迷了一天,易畫總算是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她額頭上滿是汗水,臉色全是蒼白的顏色。
隨後,她看著滿屋的覺醒者,似乎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脊椎。
那種被操縱的感覺完全消失了,她……活過來了??
巨大的喜悅出現在易畫心中,讓她一時間覺得好像在夢境中,她總算是活過來了。
見易畫醒了以後,覺醒者急忙展開詢問。
“你還記得,你暈過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易畫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幾分鐘後,她才鎮定下來,她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在我暈過去之前,一條黑色的線從命運的掌舵者身上出現。”
“那條黑線緊繃著,扭動著,像是惡心的蚯蚓,仿佛承載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線的另一頭,似乎有什麼強大的東西在拉,直接把命運的掌舵者從我的身上扯了出去。”
回憶起那個時候的畫麵,易畫整個人開始忍不住的顫抖,她的筋骨似乎也被什麼東西扯住一般,疼痛又難耐。
好疼……
好疼……
可是她活下來了,她終於活下來了……
聽完易畫的話後,她麵前的幾個覺醒者互相對視一眼,隨後陷入了沉思。
負責這起事件的s級覺醒者是蔣傑。
蔣傑此時正在家中待著,身邊一個小女孩正在他臉上貼著貼紙。
蔣傑寵溺又無奈道:“小公主,我整張臉都是你的貼紙啦。”
那個小女孩道:“爸爸,再貼最後一張。”
最近,蔣傑帶著滿臉的貼紙去開直播會議。
當看見蔣傑那張臉時,其他覺醒者沉默了一會,隨後紛紛當做沒有看見。
他們把在易畫身上調查到的事情告訴給蔣傑,整場會議,氣氛十分壓抑。
隨後,蔣傑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動。
這幾天來,自從那場直播發生後,他們就一直在追查幕後者。
這是一個新的汙染物,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和這個網站有關的記載,他們必須得到更多和這個汙染物有關的信息。
可是不眠不休的調查幾天,當找到的時候,它竟然早就已經不見了。
雖然這起事件有目擊者,可是她沒有看到到底是不是紅月事件做的,所以他們也不敢妄下論斷。
不過這起汙染物事件倒是給了他們很大的警示。
汙染物在進化,他們的汙染方式更加順應這個時代,他們也得更加小心才行。
須城,陷入沉睡的奚樂已經從睡眠中醒了過來。
這次奚樂睡了快兩天,應該說不到兩天,比之前都要短。
他醒過來的時候,手機已經快要炸了,不僅僅是主任給他打電話,其他和他有聯係的醫生護士也在給他打電話。
奚樂咳嗽了一聲,先沒管手機。
雖然這次睡得少,該吸收該消化的東西還是都吸收了。
這個魚骨代表的是命運的權柄,不,說錯了,是半個命運的權柄。
魚骨隻掌握了半個命運的權柄,並且這權柄它隻掌握了兩年,時間並不久,連尊號都還沒有取。
這也是為什麼,他睡過去的時間比前兩次時間都要短的原因。
奚樂砸吧砸吧嘴,因為隻吃了半個命運的權柄,奚樂有些不滿足,不過相比於饑餓的時候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