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歡我們,我可以帶著它不和你見麵,我可以全權負責它的生活,親自將它帶大。”
姬容煜垂下眸,他小聲:“隻要不把它打掉,就好。”
在得知喻白是身為男性、卻能生子的體質後,姬容煜在第一時間搜索了相關內容。
男性生子的情況太罕見,而且概率也是異常的低。
所以,喻白能懷上他的孩子,對姬容煜而言,不亞於中了彩票。
他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徹底消失。
喻白:“姬容煜,在你眼裡,我會是隨意打掉孩子的狠心父親麼?”
聽到喻白這麼說,姬容煜眼皮微跳。
他看向喻白時,鳳眸蘊藏著點點的驚詫。
喻白的手,輕輕地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這個孩子,我不會打掉。還有……”
喻白漂亮的眉眼染上幾分豔麗的怒氣:“姬容煜,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喜歡你了?”
姬容煜呼吸一滯。
喻白這番話的意思,難道是……
喻白深吸一口氣。
“我從前到現在,都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我在感情方麵比較遲鈍。”
“遇見你之前,我想我也許會和星星相依為命,過著平淡如常的日子。”
“自從你出現,我的想法開始有了一點的改變。說實話,你這人有時候讓人討厭,但有時……又有點可愛。”
“你的出現,讓我的家整天變得吵吵嚷嚷的。我看著你和星星拌嘴,搶東西吃……我才覺得,家才有了家的氛圍。”
喻白道:“我向你說明我體質特殊的那天,你其實是想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吧?但後麵因為意外,你沒能說出口,反而被我先發現了。”
“我氣你的隱瞞,但我更氣你想得太多,氣你不對我們的未來,抱有期待與信任。”
喻白的指尖落在姬容煜的臉頰上,緩緩下移,停在姬容煜的唇瓣間。
“因為我對你曾經懷揣太多期待,所以才會對你特彆失望。要是你早點和我誠實坦白……”
姬容煜呼吸停頓。
喻白長而翹的睫毛輕眨:“或許我也能早點發現,我離不開你。”
那個雨夜,姬容煜渾身是血,卻依舊堅定地擋在喻白的麵前。
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人像姬容煜這般護著喻白,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姬容煜最後一次輕如鴻毛的吻,那一聲“我愛你”,更是讓喻白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一刻,喻白嘗到了“心動”的滋味。
他,也愛上了姬容煜。
喻白的指尖溫熱又柔軟,姬容煜覺得自己的唇瓣變得癢癢的。
姬容煜鳳眸幽深。
喻白縮回手指,他身體前傾:“我也愛你。”
喻白柔軟的唇瓣,印在姬容煜的雙唇。
唇瓣輕觸一瞬,喻白正要起身,姬容煜強勁有力的右手出現在他的脖頸後。
接著,姬容煜的唇瓣輕啟。
姬容煜探出靈活的舌,肆意地掠奪喻白口腔中的空氣。
直到喻白臉漲得通紅,快要窒息時,姬容煜才鬆開了手。
“咳咳……”喻白抽出紙巾,擦拭著濕潤的唇瓣。
親吻時的窒息感,讓喻白的眼尾泛紅,染上了點點的淚意。
喻白有點惱:“你哪兒來的力氣?不是說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嗎?”
姬容煜無辜地眨眨眼睛。
“原本我挺虛弱的,但聽到你說‘愛我’,我精神得不能再精神了。”
要不是姬容煜身上還纏著繃帶,他早就把喻白壓倒,然後……咳咳。
姬容煜:“喻白,我愛你,你愛我……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處對象呀?”
喻白側過頭,盯著桌子上的茶水杯。
喻白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漂亮的薄紅,他輕輕應了一聲:“嗯。”
——
在姬容煜住院的這段時間,喻白經常去姬容煜的病房看他。
但,姬容煜最近,似乎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姬容煜總會一個人盯著喻白看,然後看著看著,他的臉上開始露出傻乎乎的笑。
“嘿嘿。嘿嘿。”
躺在病床上的姬容煜,又忍不住對著喻白笑。
喻白眉頭緊緊地擠在一起。
姬容煜的腦子明明沒被人開過洞,怎麼感覺姬容煜進了一趟醫院,好像變得有點傻了呢?
喻白摸摸姬容煜的額頭:“沒發燒啊……”
姬容煜乖乖地像是條大金毛,在喻白的掌心處蹭蹭。
喻白輕拍了下姬容煜的腦袋:“怎麼跟星星一樣,喜歡亂蹭?”
見喻白提及“星星”,姬容煜想起來,喻白身邊還有隻與喻白形影不離的綠茶小崽子。
姬容煜:“這幾天怎麼沒見小……咳,星星啊?”
“星星還小,身體弱,不適合在醫院亂跑。”喻白道,“他一直都在我的病房裡待著。”
“這樣啊。”姬容煜停了一會兒,又道,“我記得你說過,你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
喻白點點頭。
“那你和星星的爸爸?”
“這……”喻白猶豫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星星的爸爸是誰。”
現在,喻白和姬容煜是戀人關係,未來,他們很有可能會是更進一步的伴侶關係。
伴侶是相攜一生的對象,喻白自然對姬容煜毫無保留。
喻白直截了當地將自己過去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姬容煜。
“我在讀大學的時候,經常會去臨近的城市做兼職。我大四的時候,在一家酒店裡做兼職。有天深夜,我去酒店做清潔服務,結果不小心,敲錯了需要清潔的房間。”
喻白垂眸回憶道:“房間裡的客人神誌有些不清楚。他好像喝醉了酒,又像是被下了藥。然後……才有了星星。”
“不用。那件事情結束後,我第一時間逃走了。”喻白苦笑了一下,“我在離開的時候,那人喝了太多酒,一直都還睡著。我想,他醒來後,應該不太記得前一夜還發生了這種事,也不知道我的肚子裡有了星星。”
那一夜的事情太過荒唐,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初入社會的喻白,選擇了逃避。
喻白正說著,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小五,這些天我和你爸終於替你忙完了公司的爛攤子……我今天有空做了你最喜歡喝的雞湯,特地將它過來看你了。”
一個衣著內斂低調,但難掩天生麗質的漂亮婦人走進病房。
容安見到喻白,杏眸一彎:“小白也在呀?”
聽到自己的媽用如此親切的聲音叫著喻白的名字,姬容煜鳳眸眯起。
他媽怎麼和喻白關係這麼近?
姬容煜:“媽,三哥說我還在恢複期,喝不了雞湯。”
容安微微一笑:“我知道呀!所以我特地將雞湯帶來……讓小白坐在你身旁,他喝,你看著。”
姬容煜:?
“誰讓你不知道愛惜身體呢?”
容安的指頭狠狠地往姬容煜的腦袋上敲了個暴栗。
“老大不小了,沒功夫不要瞎逞能。姬容煜,你是該長長記性了!”
“嘶——”
額頭被敲痛的姬容煜倒吸了一口氣。
容安白了他一眼,然又麵帶燦爛笑容地看向喻白:“小白,媽特地給你帶了雞湯,你現在有了孩子,需要時不時地補補身子……”
喻白笑:“謝謝媽。”
姬容煜迷茫地問:“媽,你和喻白……”
他隻睡了五天,他媽和喻白的關係,進展得未免過快了吧?
喻白道:“我前幾個月去H市旅遊的時候,碰到了爸媽,和爸媽成為了朋友。”
姬容煜恍然。
幾個月前,H市……難道是喻白生他的氣,帶著星星出去旅遊那次,認識了他爸媽?!
“我和你爸當時去H市自助遊,但我們人生地不熟,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容安道,“正好我們在酒店裡遇到了小白。小白大學的時候,經常來H市實習。他還在H市最大的酒店做過兼職,對那裡的旅遊景點、交通以及美食都很熟悉,所以……”
容安解釋了一番後,又涼涼道:“我那時不知道,小白是被你這個逆子氣得跑到了H市。小白性格脾氣這麼好,手藝也要……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早就把你爹踹了,和小白在一起了!你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姬容煜縮了縮脖子,他可憐兮兮地看向喻白。
這到底是誰的媽呀?怎麼一個勁兒地護著喻白,罵他呀?
正喝著雞湯的喻白端坐在椅子上,他察覺到姬容煜投過來的委屈視線。
喻白眨了眨水靈靈的杏眸,視若無睹,繼續喝湯。
“原來你們是在H市認識的啊。”姬容煜酸酸地道,“H市我以前也去過,那裡……”
說到這,姬容煜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他停住。
“喻白。你大四的時候,在H市最大的酒店……該不會,你是在GJ酒店做兼職吧?”
喻白:“是的。怎麼了?”
星星今年三歲,那麼……
姬容煜:“你大四那年,是四年前?”
“對。”
“那天你遇見的那個人,住在GJ酒店最頂層右手邊的第一間套房?事情發生的那晚,GJ酒店是不是開了一場大型美食商宴?”
喻白細細的眉輕皺:“是開了美食商宴。他也的確住在最頂層,但是具體位置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好像是第一間。”
喻白:“姬容煜,你怎麼知道GJ酒店前一天開了商宴?你怎麼知道他住在頂層?”
四年前,剛入美食投資這一行的姬容煜,在參加H市GJ酒店舉辦的一場美食商務宴會上,喝了口一個合夥遞來的一杯酒。
結果,合夥人心懷不軌,在酒裡偷偷摻了藥,想趁機往他的床上塞人。
當姬容煜喝完酒回到頂層的房間後,他的意識混亂,模模糊糊地記得有人似乎闖進了他的房間。
唯一殘存於他腦海中的,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姬容煜隻記得一雙明亮圓潤的杏眸,那杏眸情至深處時,泛起一層漂亮的瑩色,像是璀璨的繁星。
那一夜,如夢似幻。
姬容煜醒來後,看到大床上除了自己外彆無他人。除去床上略有些褶皺外,似乎沒什麼特彆的異常。
合夥人也因為塞人未遂,給他下藥一事敗露,再加上合夥人本就公司不乾淨,於是被姬容煜狠狠整治了一番,送進牢裡。
姬容煜以為,那一夜、那雙盈盈杏眸,都隻是他的一場夢。
殊不知,這一切卻都是真實存在的。
那雙晶瑩杏眸的主人,正是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