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欠係統三千萬積分·易安,此時此刻非常不想說話。
他最初隻是一個平凡的、平平無奇的、普普通通加班到猝死的社畜而已,光是突然掉進這個無限作死的世界已經夠離譜的了,現在在這個發生什麼都不奇怪的世界裡好不容易適應了,居然又被一群狂熱的可疑教派當成了神使?
什麼啊他雖然過副本的時候確實總是會弄醒一些可怕的boss,但不管他說了什麼效忠什麼做信徒什麼自願獻祭全都是為了活命瞎說的啊!!
烏托邦聖修堂啊你們看看你們在做什麼,你們覺得一個每天忽悠你們信仰的神祇大人還極儘利用忽悠用完就丟的家夥是神祇的神使嗎?
你們把我當神使……神祂答應了嗎?
祁易安抱著自己的頭,感覺有那麼一點點平靜地崩潰。
最糟糕的好像還不是這個。
就在陸常人將全部的神祇的故事補全後,他發覺一切竟然微妙地都對應上了。
如果他是神使的話,聖修堂一直在追尋想要喚醒的神祇……恐怕就是……巫溟………………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呢?!
祁易安兩隻手亂抓,把自己的頭發抓得一團亂糟糟,“啊啊啊!”
“你怎麼了?!”
陸常人被他嚇了一跳。
“沒什麼,就是有點悲傷。”
祁易安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循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向天台的某一處,“你知道嗎,陸常人。”
“……?”
“這個副本啊,其實有個恒定不變的最終出口,就在天台,”
祁易安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神情卻很恍惚,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就在那邊,陸常人,你通關先離開吧。”
“你呢?”
“我想做的事……已經差不多了,之後再等一下因為我進副本的其它人,也要離開了,不用等我。”
他閉了閉眼,“成雙公寓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在這裡,一切都是成雙成對的,單身公寓,但每個玩家都會有一個鬼怪作為室友,看起來就像是兩人一組……但不僅如此,成雙成對的,還有出口。”
“你是說……”
“公寓內有一個小出口,每天都會刷新位置,公寓的天台上,還有一個更加穩定、不會變更位置的出口,就在那邊。”
祁易安指著不遠處的欄杆,“那裡有一個貼著牆壁的梯子,爬下去就能出去了。”
天台的四周都被金屬網欄杆包圍著,唯一的缺口,就是那個角落的洞。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被誰強行破壞過的痕跡,但陸常人仔細一看,才發現在破口處,有著隱蔽的扶手向下延伸。
若是觀察入微的話,就會發現那裡的扶手像極了泳池邊緣常見的那種,和整個天台的風格格格不入,很是違和。
“你走吧。”
祁易安說著,在旁邊一坐,不動了。
半晌,陸常人也坐了下來,“不行。”
祁易安:“?怎麼,你不信我?”
“我……不是很擅長解謎,但我相信你的為人和判斷,”
陸常人轉過頭看他,“但我不放心你。”
“……喂喂,彆說得我好像一個未成年似的。”
“哈哈。”
陸常人抬手,忽然摸向了耳側,摘下了仿佛焊在臉上的黑色口罩,“小七,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戴著這個口罩嗎?”
他很少用這樣奇怪的語氣說話,祁易安微微蹙眉,直覺有點不妙,“什麼?”
“因為我的金手指。”
陸常人笑了一下,露出口罩之下的臉。
他的鼻梁挺拔,嘴唇單薄泛白,竟是天生的微笑唇,“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我的金手指是超級速度、超級力量之類的?哦,還有一個,能感知到他人的真實情感。”
“難道……不是嗎?”
陸常人搖了搖頭,
“我確實現在就能感覺到你的真實情感,小七,你剛才讓我離開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強烈的、讓我很不舒服的陌生情緒,我想了很久,那到底是什麼……後來發現,小七,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你……好像很想做一些不顧自己安危的事。”
“……”
祁易安感覺有點頭疼了,“你比喻良吉還難騙。”
“抱歉。”
陸常人看著他,“其實我騙了你,我真正的金手指,是模仿。”
“……模仿?模仿誰?”
“模仿同副本中其它玩家的技能。”
陸常人緩緩說道,“但我隻能被動模仿身邊最強者的技能,並不能得知被我模仿的是哪一個。”
“誒?”
祁易安愣了一下,“所以我們身邊一直有個人像你一樣厲害嗎?”
速度快如閃電,還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緒,而且很能打……
“準確來說,是比現在的我更強大一些,因為我無論如何模仿,都隻能是模仿,”
陸常人說道,“一開始我以為,被我模仿的是其它人,但通關後我發現,有一個技能,隻有在靠近你的時候才具備。”
“什麼?”
“催眠。”
陸常人緩緩說著,“小七,這似乎不是你的技能,但是每次隻要靠近你,我的模仿能力就會多出一項催眠的技能……你有頭緒嗎?”
“我……”
祁易安望著他的雙眼,幾乎要控製不住直接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脫口而出了,“其實我剛才……”
就在他即將說出一切時,陸常人忽然將口罩戴了回去。
那種控製不住嘴巴要說出一切的衝動戛然而止。
祁易安流下冷汗,倒吸了一口冷氣,“草?”
“抱歉,剛才隻是為了向你證明我沒有說謊。”
陸常人的聲音在口罩裡悶悶響起,“這樣就能隔絕催眠技能帶來的影響了。
不過我也確定了,你似乎對此也不知情,既然不是你,那為什麼每一次,隻有你在的副本,和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才能模仿到這個?”
“……”
祁易安感覺腦袋的cpu都要過熱了,“等等,你確定源頭在我?不是彆人?”
“還有一種可能,小七,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什麼東西……在一直跟著你了。”
陸常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放得很輕,就像是不願驚醒什麼。
微風拂過,吹起祁易安胳膊上的一層雞皮。
跟著他……
祁易安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陸常人猛地坐直身體,聲線也恢複如常,“既然真的有這種可能,那我就更不能現在離開了。”
祁易安沉默片刻,腦海裡浮現的依然是巫溟。
會是巧合嗎?
催眠這樣的技能,整個怨池之內應該不止巫溟一個人持有。
但聯想到會跟著他的東西……
除了巫溟,還能是什麼?
可如果巫溟從一開始就跟著他,為什麼他沒有發現?又是憑借什麼跟著他的?
祁易安想著想著,忽然視線低垂,瞧見了陽光照耀下黑白分明的影子。
巫溟也曾經有一個‘影分.身’來者。
不,不會這麼巧的。
祁易安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天台的大門,手指剛要碰到門把手,門內就忽然傳來響動。
他連忙後退一步。
啪嗒一聲,生鏽的大鐵門被人推開了。
“良吉?”
祁易安驚訝,“太好了,你沒事!”
喻良吉頭頂的鴨舌帽不見了,他嘿嘿笑了一聲,推門走進天台,“是啊,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副本裡亂亂的,我也不知道怎麼的,胡亂走了一通,竟然到這裡來了。”
“沒事,歪打正著挺好的,黎叔沒和你一起?”
“我們走散了。”
“哦哦,正好,我找到了副本的出口,你先……”
“等等!!”
刹那間,陸常人瞬移般地飛身過來,攔在了兩人中間,“他不是你的那個朋友!”
“嗯??”
祁易安一愣,後退兩步,“你說什麼……”
他不是喻良吉?那能是誰?
“他身上的惡意和攻擊性很強烈,還有……殺欲。”
陸常人眉頭緊皺,“你的那個朋友身上不應該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
被他這麼一阻攔,‘喻良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陸常人,你還是這麼敏銳,還是這麼喜歡阻攔我,還是…這麼喜歡騙人。”
“時異?”
這個熟悉的語氣和聲線,祁易安幾乎一下就認出來了,“不是吧你?還沒死……我是說,就是你殺了紅桃?!”
他反應實在太快,明知紅桃沒
有出事,卻還是做足了見到殺人凶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