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2 / 2)

漁火已歸 沐清雨 7195 字 8個月前

“幸好我們的人在那一帶巡邏發現了,房屋尚未完全倒塌,但還是有人被困在裡麵了,現下正在施救 。”等了半晌也見她不說話,邢唐問:“你覺得是我授意的?”

是他嗎?那個充滿情懷,充滿社會責任感的他會做這種事嗎?俞火是真的在心裡反複認真地衡量和思考了下這個問題,可明明有了答案,還是沒正麵回答他,而是反問:“那麼是你嗎?”

邢唐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到她耳中,他堅定而不容質疑地答她:“不是。”幾秒鐘的停頓後,追問她:“信我嗎?”

俞火輕輕嗯了一聲,又說:“這個節骨眼上乾這種事,除非你這個總裁是山寨版。”

邢唐輕笑。連她這樣一個小姑娘都能一語道破的道理,還有人拿此給他設陷。

她略顯擔心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他說:“先救人。不出人命的話,怎麼都好辦。否則……會有點麻煩。”

“你要趕過去嗎?”

“不去。”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了。

淩晨三點,整個城市都在沉睡,隻有他們兩個人立於高樓之上,隔著夜色,看著彼此的身影。那種感覺並不真實,又特彆令人安心。

半晌,俞火先開口:“休息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

邢唐也說:“你再去睡會,睡不著也彆起來吹風了。等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們好好聊聊。”

俞火本能拒絕:“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又來了。好不過三秒。邢唐無奈:“向你請教醫療方麵的問題總可以吧?”

“我時間很貴,谘詢收費的。”

“隻要你肯,多貴都行。”

“我倒忘了邢總是有錢人。”

“還達不到大款的標準。”

聽見她輕笑一聲,他也笑了,問她:“能麻煩你件事嗎?”

俞火沒什麼防備:“什麼?”

他說:“最近會有點忙,可能不太有時間跑醫院,能不能勞煩俞大夫幫我換換藥?”

那意味著,之後每隔一天,他都會像今晚這樣,到她家去。

俞火該拒絕的,她甚至在心裡提醒自己,你不是決定了遠離他嗎?可想到那本該好了的傷,至今還血肉模糊的樣子,情感戰勝了理智,她聽見自己說:“不能太晚,我睡的早。”

邢唐笑:“知道了。”

如邢唐所料,天亮後,大唐不滿木家村村民鬨事,阻撓簽約,強製拆除造成人員傷亡的消息開始在網上傳播起來。他受傷的事不知怎麼的也被外界知道了。明明他是受害者,可這事偏偏成了他強拆的導·火·索。有網友猜測:“莫不是木家村的村民對開發商不滿,給開發商套了麻袋,惹火了開發商吧。”而相比之前的村民拉條幅、堵拆遷辦、上訪,強拆的影響力是極壞極惡劣的。不僅網上傳開了,各種指責大唐的地麵報道也相繼而來。

連篇累牘的報道鋪天蓋地,不過是兩天的時間,被強拆的房屋數量,村民傷亡情況的不實數字不斷曝出來,快速吸引了公眾的眼球。一時間,大唐集團,這個傳統的房地產公司為推進一生之城·康養小鎮項目而不擇手段拆遷的消息被大肆發酵,以一種不受控製的趨勢快速蔓延。木家村、康養小鎮、大唐強拆、總裁受傷、報複,成了熱搜關鍵詞,更成為全國人民茶餘飯後的話題。

開始有記者往大唐打電話,要約時間采訪邢唐,連江灣彆墅那邊的電話也被挖了出來。原本出差的徐驕陽得知此事後,匆忙趕回G市。從赫饒那證實了邢唐此前還受了傷,至今未愈的消息後,她從機場直奔大唐。

邢唐見到她,有點頭疼:“這個時候你往我這跑什麼?這是眾矢之的你不知道嗎?”

“我就問你,是不是那個老妖……”想到邢政,她及時刹車:“是不是她搞的鬼?”

怎麼會不明白她是指誰?邢唐克製著:“目前還沒有證握。”

“還要什麼證據?”以為他又要算了,徐驕陽的情緒突然失控:“你不再是當年勢單力薄的小邢總了,你是大唐的當家人邢總!除了她鄭雪君,還有誰敢和你對著乾?”

“你冷靜點。”邢唐試圖勸她:“這是大唐的事,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隻要管好你下麵的人,彆讓他們跟著外麵那些記者胡亂報道就可以了。其它的,你一概不許管。聽見了嗎?”

“我不聽!”徐驕陽眼睛都紅了,“阿政都沒了,她還不肯收手。我有的時候都會想,要不是她乾了太多的壞事,阿政怎麼會沒?那麼難找的配型,十萬分之一,都找到了,竟然還會排斥!邢唐你說,老天為什麼對阿政那麼不公?他為什麼要是鄭雪君的兒子?!”

邢唐沒有料到這件事會刺激到她。他雙手扣住徐驕陽的肩膀,“那是醫學問題。儘管醫學是科學的,但很多事情也無法完全用科學解釋。驕陽,這和阿政是誰的兒子沒關係。況且這件事,未必就是她做的。”

壓抑了一路,徐驕陽心裡堵得難受,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眼淚還是很沒出息地掉下來,“不是她還能是誰?那塊地,沒人要的。同行都等著看大唐的笑話,認定那是個賠錢的項目。拆遷受阻已足夠給你添堵,誰還會冒險做這種事?隻有她!你心裡明鏡似的對嗎?邢唐我求你,彆再讓她害人了,讓赫饒找到證據,讓她去坐牢。我去和阿政說,他要是怪,就怪我。”

提到邢政,邢唐心裡針紮一樣地疼,他的眼睛也紅了。把徐驕陽扣進懷裡,他低啞著嗓子說:“彆胡說了。無論這件事最終是什麼結果,都怪不到你頭上。況且阿政他那麼愛你!你聽我的,這事你不要管,去出個差,等再回來,我就處理好了。行嗎?”他以兄弟長的身份要求她:“你給我好好的徐驕陽,彆讓阿政放心不下。”

她怎麼好好的?她好想邢政!而他的母親失去了兒子還不安份。她做那樣的事,到底是在為難誰?徐驕陽把臉埋在他胸口,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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