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1 / 2)

漁火已歸 沐清雨 7423 字 8個月前

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左欲非驚呆了, 像是在懷疑,他那個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多年如一日過著苦行僧生活的好哥們, 是在開玩笑, 還是在開玩笑呢?

可他眼神冷靜, 專注得仿佛這世上隻有麵前的女子一人, 什麼赫饒, 什麼大唐, 什麼世界, 都與他無關。這樣的邢唐,陌生而又真實。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會為膚白貌美的小妹妹心動,會為了喜歡的女孩子瞬間化身情話boy, 卸下總裁包袱騷斷腿, 浪上天。

比自己熱戀還興奮。左欲非那雙桃花眼在俞火身上轉了轉, 他笑得自得其所:“患者和追求者,這二者並不矛盾。”

俞火自然也不是無動於衷,心在霎時溫柔如綿綿細雨, 把那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對抗他的,原本冷熱酸甜都該Hold住的堡壘淋濕、擊潰,讓她愈發上癮, 更是有種要被他引火燒身的錯覺, 臉色也不期然地在他灼熱的目光裡愈發地紅。

相比左欲非的震驚, 赫饒更多的是欣慰。從邢唐從A市回來,承認對楠楠口中那位小豆姐姐的好感,到此刻他的強勢表白。赫饒才覺得,這樣的邢唐才是有溫度的。而那個隱忍的,深沉的,一切都以大唐,以大局為重的男人,該是虛擬世界裡的人。

或許這就是遇見對的人,該有的模樣吧。像是蕭熠,不也曾為了愛情判若兩人嗎?赫饒再沒什麼懷疑了。她十分確定,兜轉過後,邢唐終於與他的愛情相遇。隻是,赫饒又快速思考,小豆姑娘和這位俞火大夫是怎樣的人物關係。畢竟,依邢唐對待感情的慎重,他不會輕易表露對一個人的喜歡,更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兩個人動心。那就隻能是,麵前這位俞火,就是小豆。

俞火?還是於火?巧合還是……赫饒的視線在俞火隱隱惱怒,又明顯透著羞意和溫柔的表情上移開,回歸到邢唐身上,她滿眼期待地問:“是她嗎?”

當年俞火給赫饒輸血的事,邢唐是告訴過赫饒的,而那張既調理好了赫饒的身體,又同時治愈了她肌無力的藥方,赫饒也是看過的。所以,“俞火”這個救命恩人的名字,赫饒也是七年如一日的銘記於心。

邢唐的手從俞火腕上下滑,握住了她的手:“那個上趕子給我藥方,那個一直出現在我嘴裡,隻擁有姓名的小姑娘,就是她。”

她確實是上趕子給他的藥方。至於……他曾常對赫饒提起過自己?這個認知,終於讓俞火把自己潰不成軍的意誌力和智商找回來。她看著赫饒連醞釀都不用,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已湧起了淚意,她聽見赫饒用哽咽的的語氣說:“這麼多年,一直遺憾沒能當麵向你說一聲謝謝。終於,讓我見到了你。”言語間她就要朝俞火鞠躬,同時真誠地說:“謝謝你,俞火。”

理智回爐,俞火沒讓赫饒完成這個鞠躬的動作。她及時用另一隻手扶住了赫饒,說:“生命沒有第二次,血液細胞卻是有繁殖和再造能力的,當時換作是誰,都會那麼做的。”她偏頭看向邢唐:“況且,他也已經替你謝過了。”

邢唐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感覺俞火這話裡是語帶機鋒的。他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

而麵對兩位握著手的恩人,赫饒說:“希望以後有機會回報。”

俞火看一眼她的警服,笑得促狹可愛:“最好還是彆。驚動赫警官,我得惹上多大的麻煩。”

她對赫饒,倒很友好。邢唐因她這一笑,有些心猿意馬,

俞火卻沒給他繼續揩油的機會,冷靜下來的她居然抬起了那隻被他握著的手,說:“既然是追求者,就彆像個抓捕者似的,纂著我的手不放了。畢竟,現場還有警察在呢。你說是嗎,患者同誌?或者我需要當場向赫警官報個案,告你騷擾?”

她一直是剛的,但這一次,邢唐才是真真的被剛了個正著。他有種碰上了茬子的無力感。左欲非則是見識了俞大夫剛性的一麵,他慶幸自己先前沒在病房裡把對這位小俞大夫的質疑表現的太明顯,否則下不來台的估計會是自己。他若無其事地轉了下身,用手肘拐了邢唐一下,既像提醒,更似嘲笑。

邢唐對她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和……縱容。他眼裡漫著笑意:“不用鬨那麼大。體麵的追求,我還是會的。”

赫饒實在接不上話。她既想維護邢唐,又不能像對待鄭雪君那樣和邢唐站在一起。隻能輕咳一聲,把視線投向了鄭雪君的病房:“俞大夫,她的精神真的出了問題嗎?”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邢唐適時鬆手。

俞火立即把獲得自由的手插進口袋裡,模棱兩可地說:“西醫是這麼診斷的。”

邢唐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追問:“依你看呢?”

換成是他,俞火的情緒頻道立即就轉換了。她不客氣地頂了一句:“我又不是精神科的大夫,我看什麼看?”然後看下時間,對赫饒說:“我下班了,再見。”走出幾步又回頭對邢唐說:“彆忘了謝謝赫警官,人家替你解的圍。”

左欲非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樂出聲來。

又翻臉不認人。邢唐沒說話,壓了壓自己的小情緒,做最後的掙紮:“我還沒拆線!”

俞火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說:“求一下左前輩,作為腦外最出色的大夫,他肯定分分鐘幫你搞定。”

對於她前輩的評價,左欲非無語。

直到俞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邢唐才嘶了一聲,他單手撐在後腰上,背靠向牆壁。

赫饒看他表情不太對,忙問:“怎麼了?”

邢唐閉了閉眼,才說實話:“……腰疼。”

左欲非隻當他是被剛的,還拿腔拿調地調侃:“這怎麼能行呢,哪兒疼不好,偏偏是腰。男人啊……”

邢唐咬牙:“閉嘴。再多說一個字我們的塑料兄弟情就此終結!”

最後,還是左前輩用那雙拿慣了手術刀的手給邢唐拆了線。然後,左欲非把邢唐和俞火那段交集搞清楚了,包括此前兩人在A市的重逢。他沒什麼形象地騎坐在椅子上,難得嚴肅正經地說:“那個小大夫是剛烈了點,但挺夠勁的,我讚成你追她。”

這語氣,倒像是他老子。邢唐不理會,徑自係著襯衫袖扣。

左欲非同樣不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你這口味也是多變。她和赫饒,完完全全的兩種人。不過這樣也好,但凡她們有一點相像,我都會以為你是找了個替身。”

邢唐眉眼一沉:“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左欲非歎氣:“也怪不得人家剛你。那分明是個小人精,你當年對赫饒的情意,全落在人家眼裡心上了。不剛你幾百次,我都覺得對不住你們錯過的那些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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