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經徐驕陽擴散,兩人定下婚約的事, 很快在朋友圈傳開。
邢唐瞬間成為男人們的公敵。
蕭熠致電說:“我向饒饒求婚的時候, 求婚詞沒有一萬,也有一千, 還一度進行不下去, 饒饒現場撈了我一把,我感激涕零至今,你居然被我小姨子求婚?!不行,不可以,我不服!”
盛遠時發信息說:“我的求婚雖然是後補的, 那也是天上地下地折騰。跳傘啊哥們!我以為這輩子不會有人如此牛掰了!結果被你分分鐘秒殺!老邢你贏得不體麵,我表示鄙視!”
盛遠時的合作夥伴,蕭熠表妹的繼兄顧南亭,作為中南航空老大, 他相對比較矜持, 先表達了祝福,然後才說:“當年我在停機坪求婚,程程一句:那就升級一下關係。反正, 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我已經覺得程程足夠寵我。結果……俞大夫霸氣。有機會介紹她和程程認識。”
左欲非則說:“我就猜你家俞大夫肯定會報名參加誌願隊,都準備好嘲笑你又要回歸單身生活了, 結果你居然身份升級了!這身翻的漂亮!但是阿唐,做人要厚道,鑽戒那麼浮誇會誤傷到兄弟知道嗎?禮份子沒了啊, 我要攢老婆本!”
邢唐回複蕭熠:“那怎麼辦?要不再試試我未婚妻的手勁?”
回複盛遠時:“沒盛機長那手藝,跳不了傘。唯有智取。”
回複顧南亭:“好。她們應該會成為好朋友。”
至於左欲非,他則說:“總不能一直被你超車!”
俞火無意間看到他的回複,坐在他腿上說:“邢總這明顯是達到了人生巔峰啊。”
邢唐眉眼帶笑地摟住她:“多謝未婚妻替我找回麵子。”
新晉未婚妻小姐大大方方地親了他一口。
至於黃藥子和赤小豆等人,則是俞火主動通知的。
先是黃藥子,俞火打電話告訴他:“師兄,你要有妹夫了。”
黃藥子笑問:“邢總向你求婚了?我聽西特助說,他定製了一枚很耀眼的鑽戒。”
俞火意外:“你居然知道?還不告訴我?”
“這種事,當然還是要給你驚喜才好。”黃藥子溫柔地說:“師妹,祝福你。”
然後是赤小豆,俞火直接發了自己和邢唐牽手的照片。
赤小豆秒回:“鑽戒閃瞎了我的狗眼!等等,你家霸總手上的是什麼鬼?”
俞火毫不隱瞞地回複:“毫針。”
赤小豆笑的前仰後合,她居然說:“給他個下馬威就對了。以後敢不聽你話,什麼點穴,紮針的,全套伺候。”
俞火拿給邢唐看,他皺眉:“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
俞火給他一個安撫的吻。
肖礪知道後,提醒俞火:“該帶他回去見爺爺了。”
俞火才想起來還有大事沒辦,趕緊和邢唐說:“明天我們去看爺爺吧。”
邢唐自然沒意見,見俞火要把鑽戒收起來,他不高興地問:“不戴?”
俞火無語:“我是中醫大夫喛,戴著這麼大個的鑽石給患者推拿,你不怕戒指把人家紮壞嗎,那可真就是醫療事故了。”
也對。她平時連指環都不戴,應該也是考慮到工作方便。但結婚戒指是最好的防桃花武器不是嗎?邢唐說:“回頭再給你定一枚小的,適合平時戴。”
俞火不答,直接從他腿上跳下來去了書房。
邢唐跟過去:“找什麼?”
“你的那張卡。”俞火拉開抽屜,把那張他交出來的卡拿出來,“我得沒收它,免得你再敗家。”
邢唐沉默了半秒,說:“火火,我還有彆的卡。”
俞火撲過來:“你敢藏私房錢!”
邢唐笑著接住她。
次日,俞火帶著邢唐回了西山乾休所。
警衛處,程嘉野等在那裡。
邢唐注意到他肩膀和領口處上比肖礪還高的軍銜標識,主動說:“有勞了。”
程嘉野也關注了向陽與康誠的一役,對邢唐這位殺伐果斷的商人倒有幾分欽佩,他頷首道:“老首長等著呢,咱們走吧。”
進門前,邢唐把後備箱準備的東西帶上。俞火才知道他竟然早備了禮物。她調侃道:“不是說過關了我是獎勵嗎,乾嘛還破費?”
邢唐輕咳一聲:“禮節不能缺。”
俞火湊到他耳邊說:“不用緊張,爺爺要是反對,我就和你私奔。”
邢唐輕責:“胡說。”
俞火笑嘻嘻地進門,鞋還沒換好就揚聲喊:“爺爺,我回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回應她的是肖遠山渾厚低沉的嗔怪:“嗓門那麼大,方圓五公裡都知道你回來了。”語氣裡卻有掩飾不住的愉悅。
俞火像個孩子似地跑過去摟他脖子:“我這不是學您和阿礪,通訊靠吼的技能嗎?”
肖遠笑忍笑:“那你應該站在自家陽台喊他啊。”說著,目光轉向後進門的邢唐,顯然是知道了兩人住對樓的事。
邢唐那聲“肖老”幾乎就要出口,最終,他隨俞火改口道:“爺爺,我來看您。”
“好好,來坐。”肖遠山的態度遠比上次在大唐熱情很多,他說:“不用拘束。我這個老頭子規矩再多,也架不住她和阿礪這兩隻猴子的破壞。”
俞火抗議:“我不是猴子,我屬兔!”
肖遠山哈哈笑。
邢唐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老人家旁邊,發現他正對著盤象棋僵局推演。
肖遠山看到他帶來的那副價格不菲的金絲楠木象棋,說:“破得了這局我才收,否則啊,怎麼帶來的,再怎麼帶回去。”
這可是道難題。護夫火即時上線:“誰說是給您的了,我留著阿礪回來,和他玩。”
肖遠山看了邢唐一眼,笑道:“就她和阿礪那點水平,隻怕會辜負了你的心思。”
邢唐捏了俞火手一下表示安撫,“他們兄妹是給我機會呢。”否則,或許輪不到我來陪您下棋。
肖遠山聞言頓時覺得麵前的邢唐順眼了很多,更有些迫不及待地要了解他的棋藝了。
俞火邊給他們泡茶,邊在旁邊看棋局演變。
肖遠山的神色忽而驚喜,忽而凝重。邢唐下起棋來則神情專注,低垂的墨黑眼睫始終波瀾不驚,和他平時思考問題時的淡然穩重如出一轍。
不知不覺間,俞火就湊近了他,和他胳膊挨著胳膊。
邢唐專注於棋盤,似乎對她的親近渾然不覺。
三局兩勝之後,邢唐謙虛地對肖遠山說:“僥幸而已,您老承讓。”
肖遠山有點沒麵子,但終於遇到對手的他又有點興奮,他說:“我可沒讓你。”然後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某步棋,一拍腦門,像是在懊惱怎麼會走那一步,然後又道:“再來一盤。”這回他打開了那副金絲楠木象棋:“試試手感。”
與俞火相視一笑,邢唐說:“好。”
這一天,肖遠山破了這輩子的敗績記錄。對於邢唐的棋藝,他多少有點服氣,“是從小練的吧?”
邢唐如實答:“我母親喜靜,從小培養我下棋。十歲那年,我得過全國象棋錦標賽少年組……冠軍。”後來母親去世,邢唐其實很少再下棋了。但他心裡裝著事,反而下棋能讓他靜心,所以和肖遠山一樣,他也常常和自己對弈。
俞火意外又興奮,“沒想到我家邢總還是世界冠軍。”
平時她稱呼他“邢總”,沒人覺得不妥。此刻在肖遠山前麵,邢唐下意識蹙了下眉,隨即糾正她:“隻是國內,不是世界。”
“都差不多。”俞火抱住他胳膊,“我就知道你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她一臉崇拜,眼眸更是亮得像是在發光,邢唐看著她,眼神刹那就帶上了點說不清的繾綣。
肖遠山把兩個人的對視看在眼裡,起身問:“飯好了嗎?”像是沒眼看一樣走開。
邢唐意識到失態了,矜持地垂眸笑。
俞火則趁肖遠山背對他們,快迅在未婚夫側臉上親了一下。
晚飯後見時間差不多了,邢唐告辭,肖遠山特彆給麵子的送他們到門外。
目送兩人離開,程嘉野說:“這位邢總和外界傳的不太一樣。”
“他能在鄭雪君那樣的繼母手中接過大唐,必然是有點本事的。但和康誠的這一戰,我倒是小看他了。我以為他會以大唐之勢,直接收購了康誠,以求速戰速決。他卻並購了瑞意醫藥,成立了向陽藥業。”肖遠山若有所思:“眾人隻看到向陽打壓的康誠退出了一線市場,讚他有手段。實際上,向陽對康誠,如同你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穩操勝券不說,還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