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再入牛郎店】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這兩人大晚上跑到牛郎店那塊兒已經是輕車熟路。
這裡的熟悉包括對牛郎店內部的熟悉。
不過, 現在牛郎店的確已經被警察封鎖現場。
這兩個不老實的家夥對視一眼,然默契地撤出圍觀在正門的人群,默不作聲地飛快繞到門。
牛郎店旁邊有一條堆著廚餘垃圾和一些廢品的小巷子, 巷子邊上牛郎店最低的窗台是三樓的, 湊巧的是,窗戶沒有鎖上。
此時所有人都圍在正門那塊兒,巷子裡沒有人。
鬆田陣平大概丈量下距離:“你可吧?”
降穀零哼笑聲:“三樓而已。”
兩個男生就仗著自個兒手長腿長, 助跑一段猛地一躍而上, 腳蹬在牆麵上伸手夠到三樓窗台。
“哼——”
鬆田陣平一使勁,硬生生憑借腕力把自己拽上窗台,腳踩在窗台邊緣,推開窗戶。
男生站在窗台上, 朝下麵的降穀零望去:“快點啊, 零。”
他一邊朝降穀零招招手, 漆黑的夜晚,連月光也偏愛他似地落在他指尖上。
“知!”
降穀零也伸手扒住窗台邊緣, 一個借力緊隨其。
他們兩人像兩隻貓一樣無聲無息地就潛入彆人家。
三樓似乎是開在牛郎店樓上的賓館。
他們倆進的是個沒有人在的房間, 不過看樣子是有住客的, 隻是不在而已。
降穀零沒太在意這房間裡是誰,他快走幾步超過前麵的鬆田陣平,走到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往外看。
他小聲朝鬆田陣平招呼:“喂, 我們快點吧,現在外麵沒人。”
鬆田陣平皺著眉打量一遍房間內,總感覺哪裡不對……
他忍不住抬手摸摸頸。
“喂,你不會又來吧?”
降穀零看到陣平這個動作, 眼皮一跳。
鬆田陣平無語:“沒!這麼敏感乾什麼,我又沒對你做什麼。”
聽到這話,降穀零的臉就黑。
不過他已經學會不和鬆田陣平計較,他咬著牙:“那,我們,現在走?”
“……走吧走吧。”
鬆田陣平最草草看眼周圍,跟著降穀零出房間。
房間裡,床邊衣架上掛著的一件黑色大衣被他倆關門的聲音帶得震震。
三樓賓館這條走廊上全是房間,不過估計人也都被警察喊下去,都看不見人。
鬆田陣平抬頭看花板上的監控:“嘖,都挺敷衍的這家賓館……”
“什麼?”
降穀零回頭。
“啊……”
鬆田陣平扯扯衛衣衣領,眼神在四處打量。
他:“我是這家賓館,監控都是擺設,完全沒打開,嘁。”
降穀零倒是不奇怪:“現在監控普及得本來就不廣吧,倒是樓下牛郎店的設備那麼齊全才奇怪。”
鬆田陣平愣下,然反應過來。
靠,忘,這會是八年前,確實監控什麼的沒跟上……
要是這家賓館的監控設施放在八年,妥妥的是某些殺手啊情報販子啊通緝犯等等之類的家夥最喜歡的賓館……
“喂,我們直接下去找警察?”
降穀零放慢腳步,等身的家夥走上來,兩人並肩走到樓梯。
鬆田陣平沉默下。
他回想起今中午目暮十三兩人在牛郎店外的樣子,又想起河邊的無名女屍……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河邊的者,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他低聲自言自語。
“應該是上午吧。”
降穀零聽到這人的小聲嘀咕,他不禁偏頭看看鬆田陣平。
頂著頭卷毛的白淨男生穿著黑色連帽衛衣,平時常常戴著的墨鏡此時正掛在衣領上。
他五官不是那麼深邃硬朗的英俊,卻勝在乾淨清爽,像極電影裡女主角回憶裡那位騎著自行車踩風而來的白月光。
此時男生微微思索不解的神色甚至有些孩子氣,莫名的……就讓人覺得很……可愛。
降穀零突然的心跳就快幾分。
alpha沒忍住舔舔自己的尖牙,嘗到點信息素的橘子酒味,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嘶——
男生狠狠地把頭扭到另一邊。
見鬼。
這匹配度這麼神嗎?
怎麼他現在看鬆田陣平也帶濾鏡?!
前這家夥有這麼吸引人看嗎……?
他暗自深吸氣,然沉聲解釋:“發布新聞的是一家八卦報社,這家報社風評不好,旗下的記者更像是沒有下限的狗仔,專門盯人隱私發,這次我估計是他們湊巧拍到河邊現場,然完全沒和警方商量就擅自發出來。”
“發出時間顯示是下午四點,這家報社編輯和整理圖片一般就四五個小時,畢竟是小八卦網站,也不會去細細核對,他們記得給者打碼都不錯。”
降穀零一邊一邊頭往這邊轉,然猝不及防地對上鬆田陣平驟然亮起的透黑雙眸。
“!”
又是那樣奇異的興奮感,惹得心臟猝然一悸、頭皮發麻。
降穀零整個人都僵硬。
可鬆田陣平像是突然明白什麼似的,仍舊沉溺在案件之中。
他認真起來真的像是在發光,講起案件來像是小孩兒絮絮叨叨著自己最擅長的事情。
“然!所有一切都串起來——”
降穀零慢一拍回神。
“……怎,怎麼?”
鬆田陣平突然抬手抓住身邊人的手腕,拽著就往樓下跑,一邊跑他一邊解釋。
“中午你和我井之原那件事我就覺得不太對,下午上課的時候我去查下井之原的資料和過往經曆,順藤摸瓜就知貓的主人——也就是河邊的者!”
他的語氣過於自信,降穀零連懷疑都來不及就下意識相信。
零皺著眉頭:“你在哪裡查到的?”
這家夥會黑客技術?
當然不會。
鬆田陣平頓頓。
嗯……他總不能是上輩子當警察時去檔案室查萩那案子的時候經常會接觸一些陳年舊案,又警察內網係統的更新迭老是找不齊案件內容,就乾脆管資料的同事近十年來的警察內網地址和內部密碼吧?
那同事開玩笑:“雖然內網裡沒有大秘密,但也差不多能找到各各樣的資料,外麵那些偵探可饞這玩意,你可彆把密碼透露出去。”
於是他含糊地回答:“就……有點方法知。”
然看見降穀零滿眼的“好手段啊鬆田”。
鬆田陣平輕輕切一聲,撓撓頭發,繼續:“總之——井之原,全名叫井之原四郎,這個人是直接誘使平宮遙——就是那位貓的主人,自殺的凶手!”
“而且——”
他直直地望著降穀零:“我們,或者你,零,你掌握著可指控井之原四郎犯罪的關鍵性證據!!”
“……”
降穀零整個人都要陷進這雙眼睛裡去,明亮得像漆黑平原上熊熊燃燒的火焰。
那把火任性又肆意妄的一連燒到他心去,弄得他心跳撲通撲通的愈發亂。
他猛地刹住。
帶得鬆田陣平不得不停下腳步。
“怎麼?”
陣平迷惑。
“都已經到一樓,走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