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擺脫】
貝爾摩德在賓館房間裡處理傷口,房間燈沒開,隻有窗外透過窗簾照進來的隱隱綽綽的一點光亮。
她眉頭微微蹙著,神色淡然得有些冰冷,興許是身體早已對痛覺不那麼敏感,她索然無味地包紮完繃帶,處理掉沾了血的衣服,靠在床頭點了根煙。
散落的金色長發和過分白皙的皮膚上零零碎碎地布著窗外正午的陽光,她恰好坐在明暗交界的位置,煙頭燃燒成昏暗裡星火般的一點。
腹部隱隱約約的疼痛和周圍空蕩蕩的房間似乎觸發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她歎氣,抬手撥拉了下頭發。
在知道田納西這個人之前,貝爾摩德沒想到事情可以這麼巧。
同樣是強大的omega,同樣是信息素等級高到可以與alpha抗衡,貝爾摩德在初次了解到田納西的這些信息時,就猜到朗姆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畢竟那個落到朗姆手上的項目,她可再熟悉不過了。
若不是田納西一直與琴酒相交甚密,而那個項目目前依舊沒有實質性進展,朗姆也不會溫溫吞吞到現在還沒真正出手。
而這一年來,琴酒滯留在國外的時間過長,朗姆的手已經肆無忌憚地要伸到田納西身上了,貝爾摩德突然插手向boss要求田納西來美國幫忙,除了卡爾瓦多斯的建議,也有她自己一點私心——無非是看不慣朗姆和那個早該封存的項目罷了。
她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在田納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過去,所以總忍不住多關注對方。
不過她很快否決了這個有些可笑的想法,她可不是那種淋過雨就想著給彆人打傘的老好人,關注田納西——也許隻是因為這人性格不錯也長得不錯,明明在組織這樣漆黑的烏鴉巢穴裡,卻活得坦然自在得像身處無邊曠野。
田納西身上神奇的感染力讓貝爾摩德時常鬱鬱的心態都晴朗不少,大概就像罌栗花一樣會上癮吧,她理解琴酒為什麼會惦記著田納西了。
貝爾摩德忍不住笑出聲,她揉揉額頭感歎:“田納西可真是個小可愛。”
她坐在床頭調整狀態,突然聽到樓下有動靜。
她皺眉,立刻翻身站到窗簾邊上,輕輕拉開一點弧度,眼神透過玻璃落到樓下。
視線裡一個金色短發女人帶著五六個人站在賓館門口,向老板出示了什麼證件。
貝爾摩德就算看不清楚那證件,但她猜也猜得到是FBI一個個排查,查到這裡來了。
這不奇怪,這間賓館離那邊太近,被排查本來就是早晚的事情,不過她現在的狀態很難一個人從這些FBI包圍下逃出去啊……
“應該還有一會才查到這間房,走後麵消防通道可以離開嗎……”
她還在思索著,忽然一頓,就見那金色短發的女人接了個電話,神色陡然慌張起來,帶著其他人就往回跑。
“什麼玩意……”
貝爾摩德突然想到什麼,笑了:“啊,是田納西嗎?”
她沒猜錯,彼時的田納西正抓著從地上昏迷的FBI搜查官身上找出來的通訊器,故意壓低聲音嘶啞著對另一邊放狠話。
大概意思就是他們的長官在他手上,再不回來就彆想看見活著的長官先生了。
岸穀徹聽到電話那邊的慌亂,心裡感歎:“沒想到這位赤井秀一的地位還挺高的,這麼一句話就讓那邊亂了陣腳。”
他又接著給追捕卡爾瓦多斯的人打了電話,說了同樣的話之後掛斷。
然後輕輕巧巧地把通訊器扔到地上,表情輕鬆下手卻狠辣迅速地把通訊器踩得稀巴爛。
“就讓他們以為你被我綁走了吧……”
岸穀徹扶起昏迷的赤井秀一,把人藏在這層樓某個極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再從背包裡拿了浸透麻醉藥物的毛巾捂在男人口鼻上,確保對方吸入後陷入更深的沉睡才拿開。
之後他動作迅速地布置現場痕跡,刻意營造出一種赤井秀一被不知名的組織成員帶走的模樣。
“應該能拖一段時間,赤井秀一一時半會估計也醒不過來。”
他做完一切,便趁著FBI還沒來,飛快下樓,混入人群中,往卡爾瓦多斯那邊的方向過去。
……
卡爾瓦多斯發覺追兵似乎少了點。
他藏在一家超市邊的小巷拐角裡,手裡握著子彈上膛的槍,神經長時間高度緊繃下導致他現在過分疲憊。
他剛剛深吸一口氣,打算趁著追兵減少,衝出去莽一波,就聽見外邊突然激烈起來的槍聲。
“什麼玩意?”
卡爾瓦多斯懵了一瞬,下一刻感到不可思議。
“艸,不會是田納西來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看見那邊場麵差不多平靜下來,一個一身黑的看不清楚模樣的人朝這邊走來。
那人垂落在身旁的手裡握著槍,步伐看起來隨意卻利落迅速,卡爾瓦多斯甚至能夠想象到對方墨鏡後是怎樣漫不經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