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畢業】
三月中旬的這一天, 也是大四的諸位警校生預備離開他們生活四年的東京警察學校、各自奔赴更彩的遠方的日子。
各個宿舍裡都收拾乾淨了,行李大都拿到宿舍樓下,擠擠挨挨地都快擠到樓梯間上了。
當集合鈴響起時, 這些二十二三的年輕人們似乎還是當初剛剛踏入警校時朝氣蓬勃的模樣, 不同的是,他們跑下樓梯,衝往大會廣場的步子不再慌張, 扣上警帽的動作不再生疏, 製服打理得乾淨利落,烏壓壓一群人湧向廣場中心竟然也不讓人覺得擁擠淩亂。
大熟悉的教官老師們同樣穿整齊的製服,或嚴肅或親切地站在演講台旁邊。
“喲,鬼塚教官!”
萩原研二經過教官身邊時飛快抬手打了個招呼, 笑得眼睛眯起。
“鬼塚教官。”
他身的降穀零也點點喊。
鬼塚八藏看他班上最優秀的這幾個學生, 不欣慰肯定是假的。
他笑道:“小兔崽子們, 快列隊!”
“是是是——教官!”
當畢業典禮式開始時,首先必不可少的是校長的長篇大論。
雖然無非是熱血澎湃的雞湯式演講, 但在這樣的場合裡, 氣氛到位了, 還是很容易激起人心裡敏感的地方的。
在眾警校生中,降穀零的那金發格外顯眼,岸穀徹幾乎是一眼就望到了。
他依舊是遮得嚴嚴實實地站在廣場邊緣某些綠植背,墨鏡取下來掛在衣領口, 遠遠地看這場極為鄭重的大會。
“和上輩子也沒什麼不同嘛……”
他低聲地嘀咕了句, 聲音裡帶幾分笑意幾分感慨:“這幾個夥還是這副模樣啊。”
笑眯眯的萩,一本經的零,溫溫和和的景光,氣凜然的班長。
岸穀徹心裡輕鬆了不少, 站在這樣的環境裡和待組織裡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就好像冥冥中從麻木的狀態裡解脫出來,給長久工作的社畜放了一個長假。
“起來……零和景光他們兩個應該是——今天晚上就會失蹤吧?”
他回憶起來:“臥底的話……他們兩個不是隸屬公安就是警視廳吧,改天問問黑田大叔。”
公安零組是直屬於公安最高領導黑田兵衛的組織,在日本公安地位超然。
而岸穀徹憑借他臥底黑衣組織以來極為優越的成就,已經在零組擁有極高的話語權,在日本這樣極為注重年齡和資曆的地方,岸穀徹硬生生憑借成績衝出一條路來,再加上他和黑田兵衛關係的親近程度也是彆人比不上的——畢竟不是誰都有被黑田兵衛親自招零組的待遇。
怎麼他調兩個可能在公安的新人資料還是可以的。
當然如果他們倆不在公安他就沒辦法了,岸穀徹還不至於囂張到警視廳裡。
他在暗處同其他警校生們一起在五瓣櫻花下宣誓,無論是當初踏入警校還是如今出警校,似乎總是櫻花盛開的季節。
他們的未來,大概也會在警校此時常開不敗的櫻花祝福下,坦蕩到底吧。
……
降穀零在這天晚上,抵達公安零組報道。
他早在畢業前就已經被招來了,和零組分教官都比較熟悉,包括他的訓練內容也是全圍繞他即將要執行的臥底任務安排的。
負責與他交代任務細節的教官一句句囑托:“按照安排潛入組織底層,那裡會有我們的線人牽引你新人訓練營,切記不要急於升遷,踏踏實實穩紮穩打地潛伏就行……”
教官重點強調了這些,然又補充了一遍組織裡重點警惕象的單:“這些人是我們安排的臥底傳遞出來的組織高層,他們的資料都在這裡,很都沒有照片,你現在一邊看一邊聽我解釋。”
降穀零拿一疊薄薄的資料,第一張就是重點標記的叫做“琴酒”的男人。
長得就不像好人。
他盯上麵唯一的一張半側麵臉的照片這樣下定論,然目光落到旁邊標注的文字上:“沉默寡言,沒有長相那麼難相處,性格還可以……”
降穀零忍不住念出聲,他感歎:“這是臥底傳出來的描述嗎,沒想到啊……”人不可貌相?
教官頓了頓:“咳,這些是我們這邊記錄的臥底時不時的話語中傳遞出來的訊息,因為臥底自己的評價可能帶有主觀色彩,所以我們沒有采臥底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