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響起一片打賞聲。
【666】
【為什麼不允許錄屏啊,這個側身切手奪刀轉花去慣力我能看一百遍】
【修胡刀,水果刀,大砍刀,還有一把大鐮刀,主播:一些金屬寵物罷了】
【相比之下,那把大鐮刀還挺桀驁不馴的】
【等著看日久見刀心】
可是你並沒有捍衛生命。
白大褂落血點點,沾滿鮮血的橡膠手套推了推眼鏡,手術刀上的血隨著動作滴落臉頰,男人站在淌血的長台邊,看向門框裡僵硬的男孩,很無奈地笑了笑。“長夜,你不乖哦,爸爸不是告訴過你,地下一層是爸爸的工作室,好孩子不可以打擾爸爸工作。”
蘇長夜深吸兩口氣,閉了閉眼,壓回逆湧而上的記憶。
“是這把刀吧。”蘇長夜橫刀眼前,端詳刀身凝固不去的血汙,以及過度使用而微微卷曲的刀刃。
“什麼?”老博格不知所謂。
珊妮移至蘇長夜另一側,與那把尖刀拉開對角的距離。“是這把!就是這把他最慣用的刀!我身上每個切口都認得它!”
難怪奪刀在手的瞬間,背包裡所有【哭泣的骨骸】都變成了【恐懼的骨骸】。
“珊妮,出來。”
霧團猶豫幾秒,還是磨磨蹭蹭顯出人形,蘇長夜將尖刀橫舉,刀柄遞向忍不住後退的小女孩。
“曾經有個人教導我,刀可以用來捍衛生命。”蘇長夜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後來我發現這句話需要加一個限定前提——那把刀是握在自己手中。”
珊妮看了看蘇長夜,又用眼珠快速瞥了眼不遠處虎視眈眈的老博格。
最終,在蘇長夜鼓勵的目光下,伸出手握住了這把奪去她生命的凶器
冰冷,沉重。依然鋒利,但是逃不出她的五指。
“拿好,你會知道什麼時候去揮動它。”蘇長夜看向不甚甘心的老博格,“珊妮留下,刀送給她,同意的話,接下來的儀式流程,我都可以配合你。”
這個條件實在誘惑太大,老博格不願意珊妮留在蘇長夜身邊,也是不希望出亂子,如果蘇長夜本人配合,那就皆大歡喜了。
“我看不出來這個孩子對你有什麼用,不過,隨您喜歡吧。”老博格躬身抬手,比出請的手勢。“我們必須在十二點前登船,請您前往禮堂為登船作準備。”
然而就在走到禮堂門口時,蘇長夜又停下腳步,在老博格警惕的目光中慢悠悠道:“唉,需要我提醒你的失職嗎?”
指了指頭頂。“我的頭紗呢,老先生。”
老博格一下子懵了。“您連婚紗都沒穿……”
“是啊,婚紗沒了,你那位無上尊主都特意跑過來警告,現在頭紗也丟了,這算不算你的紕漏。”
“您不用強詞奪理來拖延時間。”
老博格看起來非常鎮定,要不是遊戲提示音連響,蘇長夜還真看不出來剛才一句話已經給他插上了debuff。
【魂技發動成功npc獲得debuff恐懼】
“我是無所謂,既然你認為頭紗不重要,那就開始吧。”
【魂技發動成功npc獲得debuff質疑】
冷汗滑過老博格的額角,幾分鐘的僵持無限拉長。忠心的仆人看了眼腕表,如果跑回去翻找,也隻不過耽誤二十分鐘,區區二十分鐘又能改變什麼。
鐵打的鐐銬鎖住蘇長夜雙手,將他拷在禮堂的長椅邊。蘇長夜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目送老博格狂奔回去的身影。珊妮抱著長刀,不解道:“禮堂舉行的送親儀式滿打滿算也隻需要兩個小時,現在剛過八點,他無論如何都來得及在十二點前送你上船。”
“我不是在等他。”
蘇長夜望向窗外空蕩蕩的街道,恢複視力後,第一次目睹迷霧鎮的全貌,其實什麼也看不見,房屋隻留下或深或淺的黑影,隱藏在濃霧之後,形似巨大的墓室。
“我記得道恩博格說過,所有受邀的人都必須參加婚禮,雖然新娘由塔莉換成了我,作為賓客的鎮民還是要完成義務。”
珊妮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禮堂好空啊,這個時候賓客應該已經到場觀禮了。”
“祂的客人來不了了。”蘇長夜翻手取出背包裡的骨骸輕輕放在長椅,輕撫骨頭上的陳年舊傷。“我是在等,我的客人。”
我的神明毀掉了婚紗。
那麼作為祂忠實的追隨者,豈能容忍罪惡的婚禮再現。
蘇長夜望著祈禱台前巨大的迷霧神雕像,親吻眼狀吊墜。
接下來請好好欣賞,
我們的儀式。
叮鈴鈴,叮鈴鈴。
濃霧深處,鈴聲空靈,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