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劉季:說得好啊!

反正敵人手底下的人才,他當然是能拐一個算一個。

可是一想到這裡頭提到的兩個人,韓信的出身地雖然知道了,陳平卻還渺無音訊,劉季又覺得自己有點牙癢癢。

劉季:後世人你都告訴了我韓信在哪裡,難道就不能順便告訴我陳平在哪兒嗎?

漢初傑雖然好,這陳平聽起來也很對他脾性的樣子啊!

——你怎麼這麼吝嗇呢。

【與陳平的待遇相較起來有差,這時其實算得上一句有利有弊:

陳平鴻門宴後還得繼續以公卿身份侍奉項羽,直到項羽開始不信任他才決意脫身;而韓信卻可以在其後不久,預備大封諸侯王的時候,瀟灑平靜地準備轉身離去。

但他在正式跟從劉邦之前,還要靜待著一件必須由劉邦自己爭取完成的事情。

畢竟地理環境的劣勢,在古代的條件下,想要強行靠人力扭轉實在太難。而韓信在項羽麾下吃過的冷遇足夠了,他沒耐心去挑戰地獄級彆的操作。

——劉邦必須先從被封蜀王的困境中掙脫出來。】

“蜀?”

劉季皺眉。

他的出身到底局限住了他的眼界。哪怕有先前後人繪製的秦末地圖可以參照,但那實在太簡略了,粗糙到劉季一時之間沒辦法反應過來這個封地的險惡之處。

蕭何也蹙眉,對著劉季向他望過來的眼神,謹慎地搖了搖頭。

最後還是天幕揭的密。

【秦朝時期的巴蜀,雖然已經是經過了秦國一百多年以來的精心經營,興修水利,整齊製度,富庶僅次於秦的關中腹地的天府之國。

可是它的地理位置條件,天然就使得它易於割據自守而難於擴張進取。

四麵被高山環繞,西部是西藏高原,南部是雲貴高原,東有巫山,北有岷山。想要出蜀,無非東走水路,北走山路,每一條都完全無愧於李白那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對外交通極不便利。

同時,優越的自然條件和富庶的物產生活,又使得巴蜀人很容易就安逸於自足的生活。所謂“少不入川”,其背後暗指的就是對這裡生活環境消磨人野心意誌的擔憂。

等到未來國鼎立,蜀漢入川的時候,諸葛亮麵對著當時蜀漢國弱兵弊的不利條件,依舊排除萬難亦要堅持北伐。

其中固然是有要為大漢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堅持,以及王業不偏安,王業不肯偏安的嘔心瀝血,可同時也未嘗不是出於對蜀地鎖國磨人的憂懼。

畢竟,等到武侯仙逝,他那難以言說的憂慮也就逐步走向了現實。

他未來的繼任者們,雖然仍然想要延續著北伐的態勢,卻也難抵蜀地內部世家的消極抵抗和作為統治者本人的劉禪日漸已然被消磨乾淨了意誌。

兩漢最後的餘暉,終究隻迎來了安樂公那句“此間樂,不思蜀”;再驚才豔豔的人物,也隻能給漢朝拉上了結束的帷幕。】

【劉邦要麵對的就是這樣的局勢,

一個不得不說上一句險惡的陽謀。】

後世人的語氣是很輕鬆的,

仿佛無意間帶過的蜀漢,隻是它信手拈來用以舉例的剪影。言辭的重點依舊著落在蜀地對於劉邦的不利之處。

可皇帝陛下沒心思理會他當年的波折。經曆過一切的人物,眼神中能夠倒映出的自然不是蜀地秀麗的風情,也沒什麼心情在乎那此前不曾聽聞的名詞,欣賞那後世文人的言辭。

他隻是仰麵看著,麵容間帶著些複雜的神色。

羽扇綸巾的謀士,年輕時還略有些隨性地微微拱手,來不及真正作揖,就被麵前已然顯得有些心急的主公握住雙手抱緊在胸前,長眉微挑,欣喜之色已然溢於言表。

君臣之義,魚水之情;舉國相托,古今盛軌。

他聽見那後世子孫病重中的聲音,對著已然涕泣不止的丞相,言辭中悲切竟然還能夾帶著些微的溫和:

——“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這是他們劉家人能說得出來的,掏心窩子一般真誠的發言嗎?真的沒有以退為進的手腕在嗎?劉邦沉默著,可並不恍惚,隻對上了榻上蜀漢之主的眼眸。

那雙眼睛,有著沒能興複漢室的遺憾與悲痛,有天不假年半道崩殂的不甘與怨願,有悵惘與迷茫,有痛苦與悲憤——複雜的情緒全然醞釀在這樣的一雙眼睛裡,讓人一眼望得見的苦楚。

但,那最後釀出的澀酒,在輕輕一眨眼之後,全部煙消雲散。

最後隻剩下希冀,全然純粹的,期盼著的祈求。

他再一次握住文臣的手,

那文臣——諸葛亮接下了這份重任。

於是當畫麵又轉,已然白發蒼蒼辨不出當年清俊朗然的丞相潑墨寫著字字泣血般的出師表文,翻飛的文字宛如撲麵而來般的生動,仿佛直要飛入他眼眸中的清晰。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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