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到她聞到蘭的菊叢……裘怫忍不住看看遠處,再看看這牆角的蘭叢,竟然……竟然能香飄那麼遠。何來的孤芳自賞,何來的遺世獨立,竟是霸道如斯,怪不得書上說蘭為王者香,這才是王者之香,雖遠而香至,無有可擋者,名副其實。
莫名的,裘怫突然想到了至真娘子,與這蘭叢,十分相襯。
恭喜走出幾步,察覺到裘怫沒跟上來,回頭一瞧,小姑娘正盯著牆角的蘭叢發呆,不由失笑,道:“這是娘子從山中移來的野蘭,初時隻得一株,這十幾年來,竟是長成了一叢,你若喜歡,我教人挖一株送你。”
也算是她代娘子彌補一下這被娘子欺負了的小姑娘。
裘怫搖了搖頭,本想說什麼不奪人所好之類的話,但將將要出口時,猛然一個激靈,想起方才的經曆,哪裡還敢糊弄人,隻道:“自慚形穢。”
這樣的蘭,她配不上。
恭喜差點笑出聲來,小姑娘是被娘子給嚇怕了,也不勉強,領著裘怫繼續往外走,卻是來到一處迎客的小廳,蘇氏早已經等在了廳中。
“母親?”
裘怫大感意外,幾步衝上前,緊緊的抓住了蘇氏的衣角,眼淚都快出來了。以後出門,她再也不亂跑了,真的,她發誓。
蘇氏等得心焦,原要教訓幾句,隻是看著裘怫難得露出了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一時又是心軟,歎了口氣,道:“以後可莫再亂跑了。”
裘怫點頭如搗蒜。
蘇氏這才摸摸她的頭,拉了她的手,對著慢一步進來的恭喜屈了屈膝,道:“多謝姑姑救了小女,感激不儘。”
恭喜可不敢生受她這一禮,忙側身避了,道:“裘夫人言重了,裘姑娘來了這小半日,倒是給娘子排解了寂寞,也是難得的緣份。”
裘怫悄悄的撇了一下嘴角,那是,她儘被人耍著玩了,可不是玩得開心麼。
“這孩子沒有打擾娘子清修便是大善。”蘇氏慚愧道。
“天色不早,再耽擱,路上便不好走。”恭喜善意的提醒。
蘇氏連忙就帶著裘怫告辭了。
不提蘇氏母女怎麼離去,卻說恭喜送了她們出觀後,回到屋中,卻見先前離去調查裘怫的護衛已經在向至真娘子稟報調查結果,她便靜候在一旁,跟著聽了一耳朵,待護衛離開後,方笑道:“娘子可放心了,裘姑娘與北寧侯府應是無乾。”
一介地方官之女,雖然嫡母出身於京中伯府,但歸京不久,且自老忠毅伯死後,繼任者棄了武途,轉了文官,與依然是武將的北寧侯府自然是再無往來。怎麼看,裘怫都不可能是北寧侯府安排了刻意來接近至真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