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宮去。”
鄭秀一躍而起,連衣裳也沒有換,抬腳就往外走。長安格外的機靈,早就叫人把馬牽了來等在門外,鄭秀連個頓兒都沒打,一躍上馬,揮鞭而去。
進宮後,鄭秀卻沒有見到皇帝,因為皇帝緊急將閣老輔臣和兵部尚書叫去了東明閣商議,鄭秀雖極得皇帝寵愛,但也知道分寸,這種時候他是不能擅闖的東明閣的。隻好在原地打了兩個轉,一轉身,又出了宮,去了威遠將軍府。
威遠將軍洪野是先建平侯昔日的部將,他父親死後,就由威遠將軍接替了雁門關鎮將之職,鎮守雁門關達十年之久,雖無赫赫之功,但也使得雁門關風平浪靜,至到五年前,威遠將軍舊疾複發,不得不告病,回到京中休養,接替他的是北寧侯李津長。
鄭秀曾經拜訪過幾次威遠將軍,這位父親昔日的部將,對鄭秀也是尊敬,不因他年少而輕慢他,還在兵法上指點過鄭秀,雖則不曾有過師徒之言,但鄭秀心中是將威遠將軍視為半師的。
威遠將軍府的門房老遠就看到了鄭秀縱馬而來,白馬紅衣的少年,是京中一景,很少有哪家的子弟,能將紅衣穿出如烈陽一般的風采,於是趕緊就往裡通報了,待到鄭秀下馬,洪雪榮正好一步跨出大門外,急急的迎上前。
“今日什麼風,竟把國公爺吹來了。”
洪雪榮是威遠將軍的幼子,比鄭秀大不了幾歲,與乃父不同,這位堪稱是將門犬子的典範,在京城紈絝圈裡是鼎鼎有名的,隻是威遠將軍的其他五子都在軍中效力,京中唯有這個幼子侍奉膝下,威遠將軍長年病痛纏身,也沒有多少精力再管教這個幼子,也就由他去了。
“老將軍今日可好?”鄭秀將馬韁扔給門上,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
洪雪榮哈了一聲,道:“這幾日溫度降得厲害,父親舊傷又複發了,疼得下不了床。前幾日邊關來了人,不知道跟父親說了些什麼,父親就拘著不讓我出門,說這兩日國公爺必是要來的,讓我隨時候著。”
怪不得他迎出來這樣及時,感情人就在門房後的茶室裡打發時間呢。
鄭秀哦了一聲,又看著洪雪榮手裡晃個不停的扇子,忍不住問道:“你不冷嗎?”
也不知道這人從哪裡學來的毛病,大冬天的手裡還搖著把折扇,就算是紈絝子弟,也少有像洪雪榮這樣腦殘的吧。
“哈哈哈,您瞧不出來,這叫風度。”洪雪榮笑道,扇子晃得更快了。
鄭秀疑惑的看著他,要風度不要溫度?不能理解,紈絝的世界顯然和他的世界不在一條平行線上。不過他很快就轉移了心思,不再想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
威遠將軍早就預料到他會過來?邊關來人?說的也是馬場受災的事吧,威遠將軍畢竟鎮守雁門關多年,對邊關的情況了如指掌。
一邊思索著,一邊跟著洪雪榮往裡走,等走到威遠將軍休養的院子外,洪雪榮就死活不肯往裡了,隻對鄭秀連連作揖道:“國公爺您不是外人,到這兒了您且自便,小的這便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