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好儀容,由葛覃領路,不多時,果然順利出了竹林,看到不遠處人來人去的熱鬨景象,郭妍長出一口氣,道:“得虧了那隻貓,趕明兒,我也抱隻貓兒回去養著。”
“姐姐若是有心,回頭我將製作小魚乾的方子給姐姐抄一份兒,貓兒野性,愛跑,不拿小魚乾誘著它,便不知道著家。”裘怫道。
正說著,得勝家的匆匆跑來,道:“姑娘們哪裡去了,可教人好找。”
“不小心在竹林裡迷路了,好容易才出來,媽媽有何事?”裘怫道。
“文會已經開始了,夫人和郭夫人都尋著姑娘們呢,二位姑娘可趕著些,隨便寫詩還是作畫,撫琴或是鬥棋,總得拿出一手來。”
郭妍一聽,忙便道:“我先去母親那邊,一會兒咱們一塊兒作畫去。”
裘怫點頭應下,這種文會上是不能交白卷的,如果自覺無才,那乾脆不要來參加文會好了,來了,就得拿出本事來,哪怕畫個小雞啄米圖,都比交白卷要好上那麼一丁點。
跟著得勝家的來到蘇氏身邊,蘇氏打眼一瞧,就看出裘怫的頭發重新梳理過,不由得好氣又好笑道:“在家時你最是文靜,哪哪都不去,出一回門,就野沒了邊。”
裘怫慚愧道:“女兒行事不周,請母親責罰。”
認錯認得倒快,蘇氏點點她的額頭,道:“你是掐好了時間來的吧,這會兒哪有工夫認錯,趕緊顯顯你的本事去,我不指望你替我掙麵子,隻彆墊底就成。”
裘怫於是一溜煙的就跑了,得勝家的追過來,道:“二姑娘,畫畫兒的都在東邊的空地上。”
裘怫於是轉向往東,沒跑幾步,就看到得勝家說的那片空地,青石鋪就的地麵,橫三豎五的擺了十五張畫案,各色顏色筆碩畫紙都齊全,裘慎和裘怡都在,正伏案揮筆,旁邊恰好還空了一張畫案,裘怫就直接走了過去,葛覃也手眼靈活的替她鋪紙調墨。
裘怫閉上眼,靜了靜心,然後沾墨揮筆,在畫紙一抹一頓,便是一竿竹節,須臾,竹節延展,便有了淩雲之勢。一隻黑貓兒從竹竿後探出腦袋,又給這清冷之竹添了幾分靈動。
畫完主題,再稍作修飾,填上題跋,落款裘二,裘怫這才滿意的撂筆。
“白替你擔心了,你這畫兒,靈氣十足,並不用我替你描補幾筆。”
郭妍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裘怫這才察覺到,忙轉身笑道:“姐姐這可是謬讚了,我自個的本事自個兒還不知道麼,能當得姐姐一讚的,唯這隻黑貓兒而已。”
天天對著一隻貓,看它起行坐臥,這要是還畫不出貓兒的神韻來,那她得多瞎。
郭妍笑道:“確實這隻貓兒畫得尤其生動,我瞧著簡直能從畫兒裡跳出來似的,不過這幾竿竹子也是極具風姿。”
裘怫捂了臉,道:“姐姐可彆太誇我,當不得的,對了,姐姐的大作在何處,也讓我誇一誇。”
“莫不是還要互相抬轎不成。”郭妍樂得不行,拉著裘怫來到另一張畫案前,上麵的畫作也是剛剛完成,正讓丫環用團扇輕扇著,以便墨漬儘快乾了。
裘怫一看,就忍不住捂嘴笑,道:“姐姐與我可真是靈犀相通。”
郭妍畫的,也是竹林裡的事兒,隻是她沒有畫出竹林,而是畫的葛覃拿小魚乾逗貓的那一幕,雖說畫的是側影,但葛覃的眉目神態卻栩栩如生,純以人物畫技而論,郭妍明顯已是小有造詣,裘怫是自歎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