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裘怫腳下充當暖腳爐的招財叫了一聲,身子似乎還抖了抖。
裘怫瞥了它一眼,莫名的,突然就想起了那隻黑貓,然後就又想起了黑貓的主人鄭秀。
說起來,自打除夕夜那家夥沒皮沒臉的跑到裘家來蹭了一頓年夜飯,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完全不像以前有事兒沒事兒,恨不能三天兩頭就往裘家跑的樣子。倒是那隻叫招福的黑貓,昨兒個還跑來裘家蹭吃蹭喝。
那家夥附貓身上了?
啊呸呸呸,新年裡不說怪力亂神的話。裘怫在心裡頭呸了自己幾下,轉而又想,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這想法才冒出來,她自己就笑了。堂堂榮國公,誰不知道皇帝寵他寵得不行,他能出什麼事,有事也不怕啊,背後皇帝給撐著呢。
少年人心性不定,想是又有什麼彆的人或事吸引了他的興趣。想到這裡,裘怫便覺得索然無趣。這樣也好,榮國公的身份太過矚目,總往裘家跑,雖說是有許嬤嬤擋著,但時間長了,對裘家、對她們母女的名聲都不好,不來才正合人心意。
合上書卷,她對靜女道:“咱們去閨學看看。”
過了花朝,閨學就要正式開學了,一應事宜其實已經準備得差不多,隻剩下最後的入學名單的敲定,邀請差不多都發出去,但收到入學邀請的姑娘能不能都來,卻不是一定的事情,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誰也不知道其中會不會又生出彆的變故,如果像當初容溪堂那樣,最後弄成了一場笑話,不說對不起全力支持她的嫡母,首先就是對不起她自己這段時日的辛苦。
閨學是裘怫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認真全力去辦的一件事,無論如何,她都要辦到最好。
靜女聞言也不奇怪,姑娘隔三岔五的就去閨學裡轉一圈,連忙取了一件鬥篷過來,把裘怫從頭包到腳。
裘怫順手把招財抱在懷裡當暖爐,主仆二人就這麼去了閨學。閨學就在裘宅隔壁,側角開了一道小門,連大門都不必出,直接就從小門過去了。
這一去,主仆二人一直待到天快黑才回來,正好趕上晚食。母女四人才坐上桌的時候,得勝家的匆匆送進來一封信。
信是裘族送過來的,三祖爺親筆,道是上元節一過,他就帶了族裡的少年出門,預計二月初五左右便能趕到京中。
終於來了。
這消息讓蘇氏母女精神一振,心裡都有些高興,卻又有幾分複雜,但不管怎麼說,該準備的都要準備起來,好在時間還足夠,倒也不必慌手慌腳的。
眼下最要緊的,當然還是好好的過一個上元佳節,指不定,佳節之後,裘慎的好事兒就來了。
不過在這大家都很期待也很高興的時候,承恩侯夫人卻是又被皇後給掃了興。就在上元節前一日,皇後派了人告訴她,說上元節之日,讓承恩侯夫人帶了裘家大姑娘到她跟前露個臉,她要見見此女。
承恩侯夫人第一反應就是皇後要搞事,差點兒就衝動的**的把皇後給頂回去,得虧當時承恩侯也在場,好言好語的把她給勸住了。
“上回皇後娘娘已經退讓了,便不可能又反悔,她大抵是真的想見見未來的侄兒媳婦,你也不要反應過度,今兒個你要是真頂了她,回頭兒媳婦進門,少不得要去拜見皇後,到那時候皇後再為難她,咱兒子心疼,你也沒麵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