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被蘇氏的憤怒給驚著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說錯了話,忙解釋道:“嶽母大人息怒,我和二妹妹絕無越禮之處,那信物是上元節時皇舅賜給二妹妹的,乃是皇舅隨身所佩的龍鳳呈祥羊脂玉。”說完,又眉開眼笑,“皇舅早就答應這門親事,隻是二妹妹年紀還小……”
蘇氏目瞠口呆,見鬼一樣的看著鄭秀,這小混蛋,深謀遠慮啊,竟然早就在暗地裡……她深吸一口氣,腦中隱約想起,上元節後不久,裘怫確實交給她一塊玉佩,說是歇腳時偶遇一位長者,命她沏茶,後來還賞了她這塊玉佩,因那時候出了大事連累到了侄女兒蘇元芳,因此當時蘇氏也沒有細究此事,隻看那塊玉佩頗為名貴,就順手收了起來,後來更是忘到了腦後,萬沒有想到那竟然是皇帝賜給裘怫的信物,連皇帝都首肯的親事,她還能說什麼。
瞪了鄭秀半晌,蘇氏長出一口氣,揚聲道:“點妝,將我屋裡多寶格最上頭擱著的匣子取來。”
很快,匣子便取了來,蘇氏緩緩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對金環,將之交到了鄭秀的手上。
“這是卿卿的生母和她父親的定情之物,情義比金堅,恩愛若此環,朝夕相對,倆倆不離,烈火難焚,光陰不朽,可惜……今日妾身將此環交與你,願你莫負此情意。”不要像李氏那樣,最終耗儘了情意,將彼此都變成了悲劇。
鄭秀鄭重的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上前,躬身接過金環,落地有聲道:“蒙嶽母大人厚愛,許以佳兒,小婿銘感五內,從此視二妹妹若掌中珠,眼中寶,奉嶽母大人如親母,贍養終老,若有違此言,甘受天罰地懲,不得善終。”
這誓言立得太重,蘇氏驚了驚,一手按胸,一手虛扶,道:“國公爺有這份心便是,不必立此重誓,信物遞換,您……擇日請媒吧。”
鄭秀小心翼翼的將金環收入懷中,捂在心口處,方笑道:“嶽母大人以後叫我阿秀就好。”頓一頓,又低頭推了一下日子,從來臘月不說親,請媒也要等到下個月,他心中急切,便試探道,“正月初一,一年之始,大吉大利,諸事皆宜,不知這個日子嶽母大人以為如何?”
蘇氏:“……”
許嬤嬤扭頭憋笑,這也太急了,眼見蘇氏有些為難的樣子,她忍下笑意,道:“還是初六罷,這也是好日子。”
蘇氏立刻道:“就依嬤嬤所言。”
好吧,初六也成,鄭秀歡歡喜喜的應下,樂得找不著北。當陸曄依依不舍的彆過裘慎,回到前廳來時,才知道蘇氏已經允了親,頓時目瞪口呆,這進展也太快了吧,說好了來探口風,怎麼直接就變成提親了,不過一轉念,榮國公這樣的少年才俊,哪個有女待嫁的人家肯放過,蘇氏會答應也在情理之中,以後他和鄭秀就是連襟了,這是大好事。
當下便攬著鄭秀的肩膀,一連串的恭喜不停,樂得鄭秀對他眉開眼笑的一起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