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轉向蘇氏,笑道:“你家大姑娘許了承恩侯世子,算起來,咱們兩家也是親戚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本宮和太子爺今兒個來,是特地來給二姑娘保媒的,男方也是頂頂好的出身,少年顯貴,人也誌氣,京裡頭多少名門貴女都巴巴的看著他,隻他誰也不入眼,偏就相中了你家二姑娘……”
說到這裡,就感覺到裘怫在抽手,太子妃頓時又轉過眼,緊拉著不放,隻笑道:“哎喲,都怪本宮,這事兒原不該當著二姑娘的麵兒說,二姑娘這是害羞了呢。隻是這到底是姑娘家的終身大事,答應不答應的,二姑娘可給本宮個準話兒?”
裘怫抽不回手,隻好低頭垂眸,裝出副不敢回話的樣子,心裡頭卻無奈又好笑,太子妃到底是提親來的,還是來結仇的,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太子妃居然當麵問她應不應,簡直就是刻意羞辱她啊。
其實要說刻意羞辱,太子妃還真沒那意思,她就是心裡頭不爽,所以言話裡不自覺的帶了出來,這原也是她在東宮拿捏底下人的一套,話裡話外都是敲打,素日形成了習慣,且她一慣的高高在上,裘家門第又實在太低,所以這話說著不對頭,可太子妃自己卻沒覺得哪裡不對,頂多就是有點打壓裘怫的苗頭,可打壓就打壓了,彆說裘怫還不是榮國公夫人,就算正經嫁過去了,不也還是要對她這個太子妃行禮問安。
場麵一下子就徹底冷了下來。
蘇氏簡直要氣瘋了,太子妃這是把裘怫當成了什麼人,把裘家當成了什麼?
小王氏也低著頭,剛才吃了太子妃一記甩臉,她醒過神來,不敢再造次,她今天是帶著女兒來蹭喜氣的,平白惡了太子妃劃不來。
裘慎倒是想懟太子妃,仗著承恩侯府是太子的外家,她也敢懟,可她一慣端莊守禮,嘴巴卻遠不如兩個妹妹靈活,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詞兒來懟。
“聽說靖國將軍府正在招姑爺呢,一直沒有挑準人家,是不是皮四姑娘她不答應啊?”
裘怡脆生生的聲音突兀的打破了冷場,小姑娘年紀小,又有些脾氣急,雖然她打心眼兒裡不喜歡裘怫這個二姐,但是也絕忍不了有人這樣羞辱二姐,姐妹一體,這個道理她可是明白的,於是一句反駁就這麼衝出了口,嗯,還頗有些裘怫往日懟人時的風範,可見平日裡也是耳濡目染,熏陶得不輕。
裘怫差點就笑出了聲,好容易才忍住。太子妃這回該給嗆得不輕吧,她偷眼去打量太子妃,見太子妃果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再也裝不出個笑模樣兒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還不快給太子妃賠罪。”
裘怡的話雖然讓蘇氏聽了心裡痛快,但卻擔憂太子妃記恨上裘怡,因此連忙讓裘怡賠罪,等裘怡一副無知小孩子的委屈模樣給太子妃行了禮,道了歉,這才又卻對太子妃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兒,您千萬彆跟她一般見識,女孩兒的終身大事,哪裡有自己做主的道理……您今兒個特地來給小女保媒,那是看得起小女,隻是不知您說的少年才俊是哪家的公子,怕隻怕裘家門第與他不般配……”
話到這裡,蘇氏刻意頓住,看了看太子妃的臉色,方慢慢又道:“這俗話說齊大非偶的,唉,還是要謹慎的好,可千萬不能誤了女兒家的終身,靖國將軍府為皮四姑娘擇婿,遲遲難定人家,想來也是與妾身抱著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