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這回才算是徹底了了一樁心事,歡歡喜喜的留姑爺和女兒用了一頓豐盛的飯食,又招呼昆哥兒陪著陸曄交流了小半日的感情,眼見天色都不早了,再是不舍,也沒有留人過宿的道理,隻好打發他們小夫妻倆個回去。
隻臨彆時,裘怡溜了出來,抱著裘慎的胳膊哭得死去活來,隻叫著“長姐你就帶我走吧”,最後被裘怫黑著臉給拎了回去。
裘慎先前已經聽裘怡訴了一肚子的苦水,哪裡不知道這個妹妹是鬨的哪門蛾子,上了馬車後笑得直不起腰來,陸曄一問才知究竟,跟著笑到了一塊兒,最後笑夠了,才手腳不老實的摟著裘慎的腰,道:“三姨性子天真直率,卻不知誰有幸做我的三妹夫了。”
裘慎最是端莊不過,馬車又不是臥房,稍有動靜外頭就能聽得見,哪裡好意思,連掙了幾下都沒掙脫,最後隻能紅著臉,由他去了,道:“你若有好的人選,便替三妹多留心著,她沒什麼心眼兒,最好也找個心思純善些的。”
“非也非也。”陸曄與她耳鬢廝磨,隻將唇貼到她的耳邊,笑道,“依我看,未來的三妹夫還是多些心眼子為好,不然一對兒傻白甜,還不成日裡給人算計了去,那你又得整日替他們操碎了心。”
裘慎:“……”
總之,從此之後,裘怡苦哈哈的日子就開始了,再沒得閒工夫去找朱小八一起招貓逗狗亂鑽亂竄了,這讓閒著沒事就往魏國公府跑的趙詞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他都跑得這麼勤了,還跟裘小三兒撞不著呢?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提了八寶齋一盒子點心去討好朱小八,旁敲側擊的,又聽了朱小八一肚子的抱怨,才終於搞明白,裘家三姑娘開始學著掌家了,還幫著她二姐一起打理閨學,整天累成了狗,都寫信跟朱小八抱怨訴苦了不下十回,就是沒功夫出來玩了。
趙詞又想撓牆了,這裘家姑娘怎麼比公主還難見一麵,裘小三兒才多大年紀,竟然要學這麼多東西,小姑娘家家的,沒事兒吃喝玩樂,就跟朱小八這樣的多好,那麼累乾什麼啊?
不管這位趙二公子是怎麼想的,反正,任他抓耳撓腮,也就隻有盯著裘家大門看的份兒。其實依趙詞的性子,並不是這麼執著的人,他再小肚雞腸,也不至於非跟個小姑娘過不去,多大點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唄。可每當他這麼想的時候,裘小三兒的臉蛋兒就往他的腦海裡竄,紅撲撲,嬌嫩嫩,還有那一聲“趙二哥哥”,又甜又脆,趙詞就又開始百爪撓心。
過去?怎麼可能?他長這麼大,就隻在裘小三兒的手上吃了癟,這怎麼能過得去。他跟裘小三兒,沒完沒了。
時間就在趙詞的咬牙切齒中流逝,十月來臨,裘怫又長了一歲,整整滿十二歲了,因裘家才嫁出去一個女兒,裘怫又是訂了親,所以蘇氏這次並沒有大辦的意思,隻打算自家人吃碗麵就算了,裘怫本就不是愛熱鬨的性子,自然沒有異議,但架不住伯府裡的太夫人這回卻特彆的熱心,說什麼要替外孫女兒大辦,又說什麼裘家地方小擺不開,乾脆就在伯府裡辦一場,請了京裡許多的閨秀熱鬨熱鬨。
蘇氏本想勸太夫人打消這念頭,隻防不住太夫人動作太快,這邊才跟她提這事兒,那邊連請柬都發出去了,還是打的蘇氏貞靜夫人的名義。木已成舟,蘇氏就是不顧太夫人的臉麵,也要顧著自己的名聲,請柬都發出去了,哪裡還有再跟人要回來的餘地,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嘛,沒奈何,隻能咬牙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