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心中問候了那些武林門派祖宗十八代好幾遍，和餘豔背靠背，容色淒涼。
身邊不斷有弟子倒下，刀劍帶出的血花灑在地上，殷紅刺目。
“豔兒，看樣子，今日我們難逃一死。”陳瑤怒目圓睜，咬牙切齒。
她手臂挨了一刀，正在往外汨汨冒著血水，沿著手肘滴落在地，綻放出一朵血花。
餘豔也受了點傷，看著陳瑤受傷的手臂，眼底寒光炸裂。
傷害護法的，都該死！
“不會的，你不會死。”餘豔回答了陳瑤一句，猛地提刀衝了出去，在人群中拚殺。
她以一己之力攔住了大半的人，為的就是幫陳瑤減輕一些負擔。
她說她不會死，就不是說說而已。
因為，她會誓死保護陳瑤！
餘豔殺起人來，跟砍西瓜似的，一刀一個，沒死透的，反手補上一刀，帶著一股不要命的狠絕，隻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起風了。
天空還下起了小雨。
落在人身上，先是有點涼，再是浸入骨髓的冷。
尤其看著那個人，渾身浴血，有她的，也有彆人的，完完全全將她的衣裳染紅，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依然奮力拚殺著。
她不像人，像猛獸。
眾門派弟子眸子裡漸漸染上一抹恐懼，實在是因為他們死的人太多，剩下的，也都多少受了些傷，而且那種麻痹痛覺的藥效過去，他們感覺到傷口傳來的疼痛，難以忍受。
陳瑤看著餘豔像瘋了一樣，瘋狂的殺人，確
實幫她分擔了不小的壓力。
然而她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陳瑤眸子裡升起一抹擔憂。
她一邊對敵，還要分出一絲注意力給餘豔，確保她的安全。
倒下的弟子，有各大門派的，也有映月教的，都挨了許多刀，死得透透的。
場麵十分混亂，在細線一樣的小雨中，徒添悲壯。
“豔兒！”陳瑤砍下一個敵人的腦袋，突然瞥見令她目眥儘裂的一幕。
懸崖邊，突現一道青影，揮出手中的赤龍鞭，目標直指餘豔的項上人頭！
陳瑤的大喊給了餘豔警示，她拚著挨一刀的代價，躲開了致命一擊。
倒是陳瑤，因為分心，被她的對手，一掌打出，身子淩空而起，直直朝懸崖外飛去。
啊，她真的要死了！
她還以為能夠撐到教主回來呢。
不過，他們已經堅持了這麼久，映月教還未被攻破，說明他們還有希望！
她的死，是值得的。
為了映月教而死，是她的光榮！
陳瑤飛身出去，嘴角都還噙著一抹從容的笑。
唯有餘豔嚇得差點肝膽俱裂，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全憑意誌撐著，才沒有倒下去。
而現在，看見陳瑤往懸崖飛去，她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猛地衝過去，縱身一躍，抱住了陳瑤。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陳瑤本是從容赴死的，然而腰間多出一隻手，麵前突現一張欲血的麵容，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尤其在凜冽的風中，還聽見了她近乎呢喃一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