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書踉蹌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這家夥,平時跟他多說幾句話都不可以,看見他躲得比兔子還快,一有酒,不用他怎麼找,他這師弟就跟擁有了狗鼻子似的,自己找來了。
二人上到山腰,竹林中的一處平地,相對而坐。
話不用說,先喝一杯,再斟滿,邊說邊細細品。
“師兄何事如此歡喜?”
吳劍書懂時虞之,時虞之同樣懂他。
這位師兄,學識出眾,才華過人,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太過摳門。
平時想在他身上討點酒喝,彆說沒門,就連窗都沒有。
時虞之隻在這位師兄這兒喝過兩次酒,一次金榜題名時,一次教出一位狀元時,再有就是今天了。
吳劍書雖然克製了,然臉上的喜色,明眼人還是一眼能看出來。
“師兄說話,傻笑什麼呢?”時虞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哪有傻笑?”他明明沒笑,臉繃得很緊
,都快僵住了。
麵對師弟怪異的眼神,吳劍書清了清嗓子:“我沒有傻笑,定是你看錯了。”
“行行行,我看錯了,我眼花了行不行?”時虞之一口喝掉杯中酒,就要去搶酒壺,被吳劍書避開。
他鬱悶,喝個酒也喝不痛快。
看滿麵春光的吳劍書更不順眼了,嘖嘖道:“真想拿個鏡子給你照照,讓你看清楚現在自己什麼樣。”
吳劍書拍拍臉,有點懷疑,他真的在傻笑?
“師兄,想說快說,不說我走了。”反正已經騙了一杯酒。
“我的銀子…”吳劍書抿了口酒,臉色微微泛紅,“——花出去了。”
時虞之狐疑:“是嗎?”愣了一下,“可你之前不是說你的銀子攢起來娶媳婦兒的麼?”說完反應過來,瞪大眼,“你要娶妻啦?”
被他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吳劍書臉色爆紅,一直紅到了脖子。
“我去,哪個女子這麼沒眼光竟然看上你這隻鐵公雞?”這話完全沒過腦,直接脫口而出。
吳劍書的臉色迅速由紅轉綠。
“怎麼和師長說話呢?”他板起臉,“鐵公雞有什麼不好,勤儉持家,不大手大腳。”
再說了,他一個貧苦出生的書生,不節省一點,怎麼在偌大的京城生存?
以為當夫子俸祿很高咩?
“是虞之嘴快,說錯話了。”時虞之自打嘴巴,輕輕碰了一下,“師兄恕罪。”
“行了行了,我不怪你。”吳劍書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畢竟你這臭脾氣,也沒姑娘能看上你。你這是嫉妒我就要娶妻了,我懂。”
吳劍書搖搖頭,喝下一口酒:“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滿心抱負,自是不知道妻兒環繞的滋味。”
時虞之:“…”
師兄,你這還未成親,哪兒來的妻兒環繞?
“哦,恭喜師兄。”時虞之拱手,神情透著敷衍的感覺。
明明該是很開心的事情,到了時虞之這裡,吳劍書莫名開心不起來了。
提酒來找他分享喜悅,從這一想法從腦海裡冒出來,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