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異樣的目光,並不能帶給夜瀾傷害。
她自己能夠接受自己的模樣,彆人接受與否,與她何乾?
辛毅一開始還擔心她會往心裡去,畢竟女子皆在乎自己的容貌,也在乎彆人的目光,將自己困在各種條條框框裡。
而夜瀾,總給他驚喜。
她隨性,灑脫,行事皆以自己的喜好,並不在乎彆人的眼光。
辛毅看著她的眼睛,又亮了兩分,仿佛看見了什麼寶藏。
午後,逛累了,兩人便去茶樓坐坐。
樓上雅座,既能隔開旁人的交談,又能清晰聽見樓下大堂說書人的聲音。
夜瀾不愛喝茶,辛毅也不愛,兩人聽說書,就著白開水,嗑了一下午的花生。
晚上,麗春苑。
夜瀾不用女扮男裝,就這麼大大咧咧,跟著辛毅進了花樓裡。
鴇母驚得張大嘴巴,活見鬼似的。
可不是活見鬼嗎,她在風月所待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有女子如此坦然,如此光明正大的進來。
還是由男子帶著進來的。
鴇母不免擔心她是不是來找茬的。
可那男子生得極好,女子五官不錯,可臉毀了,仍是可怖,怕是男子想要尋花問柳,她也攔不住。
鴇母不好得罪客人,隻能讓打手們多盯著他們一些。
因為今晚是花魁之夜,姑娘們的恩客來了許多,大堂裡人聲鼎沸,伴著女子嬌笑淫哦,氣氛曖昧淫 糜。
樓上樓下,人流如織,免不了肢體碰觸。
辛毅將夜瀾推至邊上,攬住她的肩,狠狠護
在身側。
他眉頭緊擰,也不喜歡這種接觸。
然而他還是下意識將夜瀾護住了。
夜瀾被他帶上二樓,由龜公帶入雅座。
辛毅讓夜瀾坐下,賞了龜公一錠銀子,隨後將飄香的紗幔放下,正好圈住這一小塊地方,阻隔了那些鶯鶯燕燕。
辛毅落座,鬆了一口氣。
此處位置,是方便待會兒看表演,叫價的地兒。
樓下還隻是上了點前菜,並未切入正題。
幾名女子跳著水袖舞,身姿卻不婀娜,未能吸引到被花娘們纏著的客人。
夜瀾被這濃鬱的香味熏得頭暈腦脹,想喝點冷水解一下膩,剛拿起杯子,還被挨到嘴,就被人奪去。
辛毅目光幽幽:“花樓的水你也敢碰。”
夜瀾不解:“怎麼不敢碰?難道水裡還有毒不成?”
辛毅眸光暗沉,恐嚇的語氣:“何止是有毒,是劇毒。”
夜瀾愣了兩息,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媚毒啊。”
她眼底亮起狡黠的光:“怎麼?你怕啦?”
滿是挑釁與暗示意味的話,驀地讓辛毅喉頭一緊。
“怕?”尾音與他的眉梢同時輕挑,細細咀嚼,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不怕,那便還給我。”夜瀾朝他伸手。
辛毅在她的視線下,舉起杯子,放至唇間,仰頭,一飲而儘。
一滴水珠從嘴角溢出,沿著下巴,劃過滑動的喉結,沒入玄色衣間。
夜瀾抬手,指腹在他喉結上輕輕一抹,兩人皆是一怔。
夜瀾眼睛微眯,道:“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