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符羽揚更惱了。然而現在也不是憤怒就能解決的問題,孩子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六個月,已經是一條生命了。
憤怒過後,符羽揚漸漸平靜下來,問道:“你什麼打算?”
夜瀾:“生下來。”
符羽揚身側的手握成拳頭,緊緊攥著,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問出這句話:“孩子他爸知道嗎?”
夜瀾:“他不知道。”
“等等,孩子他爸是不是那時候來奶茶店找你的那個男人?”符羽揚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夜瀾回想了一下,“是的。”
“槽了!”符羽揚罵了句臟話,踹了桌子腿,桌上的酒杯掉下來,“啪”一聲炸成碎片,酒液流
了一地。
那個慫包,竟然…竟然捷足先登。符羽揚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
夜瀾仍是一臉平靜:“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去洗澡睡覺了。”
符羽揚:“…”
啊啊啊啊啊!他當時應該動手的,他裝什麼正人君子呢,特麼現在氣的是他!
夜瀾沾床就著,睡得可香了。符羽揚一夜沒睡,癱坐在沙發裡,抽著煙,思考人生。
一夜過去,他眼下烏青,下巴也冒了些青茬,整個人看著,莫名滄桑了不少。
煙蒂快要從煙灰缸裡溢出來,滿屋子煙味。六點半的鬨鐘一響,行將朽木的符羽揚突然動了。
他把窗戶打開,又噴了空氣清新劑,再去浴室洗澡刷牙,把自己拾掇好。
屋子裡還有個孕婦呢,聞到煙味對胎兒不好。
夜瀾醒來的時候,腦子懵懵然,雙手從被子裡探出來,並不想起。然而她還是掙紮著起來了。
讓她起床的動力是她對食物的渴求。
她餓了。
大廳裡空無一人,桌上的垃圾和地上的玻璃渣已經被清掃乾淨了,夜瀾來到沙發上,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
往後一靠,一股淡淡的煙味躥入鼻端。
他抽煙了。
嘖。
“哢嚓。”突然,鑰匙轉動房門,從外邊推開。
夜瀾轉頭看去。
符羽揚提著豆漿油條推門進來。
二人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在這一秒凝固了。尷尬,詭異,不堪,內疚…一係列的情緒融在一起,湧上心頭。
夜瀾挑了挑眉:“你沒走。”
符羽揚舉起豆漿油條示意:“你的早餐。”
“你…”夜瀾眼神透著疑惑,她逐漸眯起眼,打量了符羽揚許久,才問,“你為什麼沒走?”
符羽揚轉身將門關上,背對著夜瀾,手上動作定格了兩秒。為什麼,他也想知道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狠不下心,如她所言,直接分手走了呢?
他想不明白,隻好啞著嗓子說:“你還懷著
孕呢,怕你一個人出事,這段時間我先照顧你。”
夜瀾看著他,指尖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