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脈搏。
正常人怎麼會沒有脈搏呢?
可是她身體是熱的,人也是活著的,所以為什麼沒有脈搏?
生平僅見。
夜瀾看他們眼色來來去去,不知道交流了些什麼東西,終於出口打斷了他們:“我說,是不是可以給我正骨先?”
身上的刀傷沒事,它會自己愈合,可這手…骨頭難道還能自己長正嗎?
比起沒有脈搏,她這手隻是小傷。
周大夫幫她正了骨,塗抹藥膏,用繃帶纏上,叮囑:“最近半月不要動它,每隔一日來醫館換一次藥。”
夜瀾正要活動手指,聞言僵住,然後乖乖不動。在大夫眼皮子底下公然違抗他的話,她怕被念叨死。
但是骨頭正了會隨著身體的傷一起愈合,過個三兩天就好了,夜瀾沒把大夫的話當回事。
此時已經是半夜,安頓好傷員,縣令和師爺去牢裡審問那三名犯人,林俊則帶著一隊人在外巡邏,縣衙裡也有鐵柱他們守夜。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逗留在院中的人也被轉移到剩下的屋子裡。
夜瀾坐在長廊的欄杆上,靠著廊柱,聽著雨聲閉目養神。
“兄弟,你怎麼樣,還好嗎?”鐵柱跟守夜的兄弟交代了一句,就摸到了夜瀾身邊。
他對這個以一己之力斬殺數名逃犯的同僚很有好感。
太厲害了。當時若不是她一刀把偷襲他的人刺死,那現在可能死的就是他了。
或許她都不知道救了自己,但他知道就行。他很感激。
他過來便看見她半掩在袖中的包紮過的手,因此壓低了嗓音,有些擔心的問道。
夜瀾聞聲偏頭,看到是他,打了個哈欠。
夜瀾沒說話,慢慢闔上眼睛。
鐵柱:“…”
兄弟你睡了一路還不夠嗎?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就又睡了嗎?你這樣我傷心了嘿!
鐵柱猜她是累到了,體貼的沒再說什麼。
他靠著牆,看著這個英勇的少年,意外的發現她眉清目秀,長得很耐看。
她坐靠的位置離屋簷很近,風一吹,雨絲就落到她身上。
鐵柱鬼使神差的,走到她旁邊,開始幫她擋雨。
他沒法全部擋住,還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
然後,他轉過身,繼續盯著她。
可能麵對救命恩人和偶像的時候,就會不自覺變得體貼又寵溺了吧。
一旁守夜的同僚:“…”
有病!
雨下了半夜,第二天清晨便停了。
淅淅瀝瀝的一場雨,竟也將院道上的血衝洗乾淨。
昨夜的一場火,讓縣衙麵目全非,今天一大早,大家便要起來開始重新搭建縣衙。有行動能力的都要幫忙。夜瀾也不例外。
不僅夜瀾沒有例外,便是縣令,也擼起袖子
在那裡忙活。
他今天換了一身舊袍,灰撲撲的,有幾個地方還打了補丁,也不知道從哪裡扒拉來的。
要不是他扛著木頭從眼前經過,身旁的鐵柱喊了一聲大人,夜瀾都沒法將他和昨夜那人聯係起來。
今天的他看起來就跟他身上的舊袍一樣灰撲撲的,整個人都跟蒙了一層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