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沒夜瀾沉得住氣,尷尬了半個鐘,絞儘腦汁,問出了第一句話:“你的手如何,嚴重嗎?”
夜瀾:“還好。”
餘下一陣冗長的沉默。
林父蠕動嘴唇,卻不知再說些什麼。終是忍不住,拄著拐回了屋。
夜瀾心中一定,看來林爹不會突然要檢查她的房間了。
她回去屋子,把門開了,昏暗的屋子才亮堂了些許,能夠看清屋子裡的陳設。
也看清了床上的人。
當然,黑暗並不影響夜瀾視物,隻是多見見光,對傷患的身體好。
江流已經醒了,虛眯著眼,看著門口。
他身體就像是被車輪碾過一般,沒有一處不痛的。
他看見夜瀾,想起昏迷前聽到的話,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被救了。
夜瀾走過去:“把劍放下,衣服脫了。”
江流:“…”
他倒沒有警惕不安,隻是眼底流露出一抹疑
惑,不解其意。
夜瀾看懂了,抿了抿唇,不想解釋,可是不解釋他好像不會放下劍的樣子。
“你不放劍怎麼脫衣?不脫衣傷口能好嗎?”夜瀾在他手腕上點了兩下,江流手臂一麻,長劍便脫手掉下。
夜瀾在半空中接住了劍,放到一邊的桌上。
“衣服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夜瀾並沒有上手的意思。
然而江流一個重傷患者,動了兩下,坐都坐不起來,彆說是脫衣這種有些技術含量的事了。
力不從心,力不從心啊!
他窘迫地垂下眼睫,也不開口求助。
夜瀾意味不明地“哼”了聲,上去將他扒乾淨。
腹部的傷已經有些結痂,裡衣沾著肉,撕不下來。
夜瀾試了兩下,最後發力,連著整塊痂都撕下。
猝不及防的疼痛讓江流五官扭曲了兩秒。
這太突然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江流倒抽了兩口氣,感覺再暈一次可能會比較好。
可惜他總是太清醒,不到極限還真暈不過去
。
撕掉痂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夜瀾找了一塊乾淨的布,昨晚上用開水燙過,應該算乾淨吧,給他包上。
“沒藥,隻能硬扛。”夜瀾一邊包一邊道,“不過我相信你能扛過去。”
江流閉上眼,不吭聲。他怕出聲會是他的痛呼聲。
雖然他是殺手,但殺手也是人,也會疼。
十幾年摸爬滾打的生涯,他還是沒學會如何習慣疼這種感覺。
但他怕疼不代表會在人前展現他的脆弱。
尤其這還是個陌生人。
江流臉色慘白慘白,額上冷汗一茬接一茬。他雖然沒說,但夜瀾不瞎,看得出來他是疼極了。
“餓嗎?想吃什麼?”看在他這麼堅強的份上,夜瀾決定可以滿足他一個小心願,“不過你這樣吃不了什麼,我給你搞點粥來。”
聞言,江流剛要出口的餓字,又被他吞了回去。
是他反應慢,還是她話題轉太快,他完全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