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醒著的時候,不是在發呆,就是在觀察夜瀾。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彆的消磨時間的方式。
根據他這兩日的觀察,他感覺這個恩人奇奇怪怪的。
不過他並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她再如何奇怪,他也不想去探究,隻想等傷好起來,報完恩便離開。
江流脫掉衣服渾身擦洗一遍,再艱難穿好衣服,夜瀾就出去把水倒了。
林母出來給林爹倒水,看見提著水桶的夜瀾,突然關心道:“你的手怎麼樣了?”
夜瀾一直偽裝著林朗沉默寡言的樣子,聞言隻乾巴巴道:“沒什麼大礙,明天就能去上值了。”
“嗯。注意安全,彆那麼衝動,有事快點跑,彆傻不拉幾的衝在前頭。”林母埋怨似的關心著,
“你和你哥哥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誰出事娘都會心疼。”
夜瀾將桶放回原位,回道:“娘我知道了。”
“那行,早點休息。”林母點點頭,終是沒再說什麼,看著夜瀾回了屋,才進廚房倒水拿回房中。
屋內點著油燈,林爹坐在床上看著那些零碎的銀錠子和銅板沉默著。他傷了腿,沒能去做工,也就代表著這些天都沒有工錢。
林母走進來溫聲勸道:“孩子爹,你彆著急。孩子們有出息了,自己能掙錢,不用我們太操心的。”
林爹將那些錢收進盒子裡,歎氣:“怎麼能不擔心?俊兒還沒娶上媳婦兒,囡兒也還沒找著婆家。你說等咱們倆個老家夥入土了,他們可怎麼辦?”
“呸呸呸!”林母聞言忙往地上呸了三口,埋怨道,“說什麼呢?你就傷了腿,修養一陣子就好
了,提什麼死不死的?”
說起兒子的婚事,林母也有些愁:“要是放我們村裡,像俊兒這麼大的,娃兒都能幫忙乾活兒了。他這一天天的,事情那麼忙,縣衙家裡兩頭跑,也沒能認識什麼年輕姑娘,哪裡討得到媳婦兒?”
這種話題起了個頭,不深入聊一下都對不起自己。
看林爹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林母提議道:“這城裡姑娘找不著,鄉下姑娘你覺得成不?我表姨那個村有幾個女娃兒,還不錯的。”
“鄉下姑娘好啊,勤快。”林爹想著他傷了腿閒在家中,正好有時間幫兒子物色物色,“孩兒他娘,你也好久沒回娘家走走親戚了,要不這兩天…”
“誒,好好好!”林母彆的不怕,就是怕林爹意誌消沉,見他對兒子婚事如此上心,她也忙不迭答應。
這事要是成了,也算了了他們的一個心願。
“既然說到俊兒,囡兒的婚事也該考慮考慮
了吧?”林爹繼續操心起來。
林母:“…”兒子的事兒還沒定呢,你咋又操心上女兒了?女兒要是好嫁,至於現在還待在家裡?
“你表姨那邊可有適齡的小夥子?要不咱們乾脆把兩個孩兒的終身大事都給解決了,雙喜臨門啊,多好!”林爹想得挺美的。
林母呐呐著:“這…再看吧。”
他們就算再想給女兒找個歸宿,那也不能害彆人啊。她是石女,無法生育,還不如等她再大點的時候,嫁個有孩子的老實男人當續弦。
林爹想到女兒的身體,也停住話頭沒有再說。
確實現在就讓女兒當續弦,實在是太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