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忍痛的功夫,夜瀾是一流的。
除了最開始猝不及防的那一下,發出了聲音,之後她完全一聲沒吭。
要不是額頭冒了汗,南似水還會以為她沒有感覺。這女人,太能忍了。
“身體不痛嗎?那我試試骨頭。”南似水喃喃自語,隨後用一旁的材料,在燃起火焰的掌心,融合,煆燒,製成一個類似榔頭的東西。
他在夜瀾身旁蹲下來,從她的趾骨開始,一寸一寸的敲碎。
“呃…”夜瀾喉間溢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大哥,你等等,你想要啥,你總得先告訴我吧?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什麼?”夜瀾覺得到現在還是可以商量的。
如果再過分一點,她可就要生氣了。
“力量。”南似水一邊敲一邊回答道,“你
身體內,強大的力量。”
夜瀾:“…”看來是沒法商量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夜瀾瞳孔漆黑,像是染了一團墨漬。
南似水:“什麼話?”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南似水手上動作停了下來,似乎有些難以理解,過了一會兒才問:“什麼意思?”
“意思是…”夜瀾的頭發淩亂地遮住了眼簾,她微微垂著眼眸,南似水看不見她的眼神。她一字一字,幽幽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停手。”
南似水眨眨眼睛,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現在囚徒這麼囂張嗎?”被綁著都還威脅起他來了。
“我要是不停呢?”南似水手下真沒停,繼續沿著她的膝蓋往上敲。他倒是想看看,她會用什麼辦法反抗他。
然後下一瞬,南似水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渾身上下,像是被下了咒,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卻沒辦法驅使它。
隻有眼睛還能動。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緩緩坐了起來,折騰了半天,也沒辦法折騰開身上的束縛。
他想笑,那繩子可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都說了,除非他死,不然他不放人,它便永遠不會鬆開。
一時半會兒沒有掙開繩子的夜瀾也不著急,她坐起來後,與南似水離得很近。
南似水不愧是十三洲公認的美人。他的臉,身材,氣質,都當得起。
哪怕是走火入魔,眼睛也是變得更為妖冶動人,不像普通人,魔化了就會顯得陰邪,醜陋。
忽略他上挑的眼線,依舊美得不真實。
夜瀾對美麗的事物,向來寬容。
即便他剛剛,對她不友好,她也沒有生氣。
“你說,隻有殺了你,這繩子才會鬆開是吧?”夜瀾似笑非笑,語氣輕柔了許多,透著絲絲魅惑。
南似水眨了兩下眼睛,向夜瀾傳遞出他想要說話的意思。
夜瀾視而不見,繼續道:“放心,我舍不得殺你。隻不過,你嚇到我了,為了補償,你是怎麼對我的,就怎麼對自己下手吧。”
夜瀾說完這話,南似水就感覺身體不受控製地行動了。
他握著榔頭,俯身去敲自己的腳趾。
他控製不了身體,但痛覺還是在的。
一股鑽心的痛意傳遞到腦海,南似水的眼睛微眯起來,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從小便是天才,資質過人,親爹是說一不二的宗主,資源享之不儘。他學東西,學一遍就會,根本沒有遇到過困難。
長到現在這麼大,順風順水,還沒受過傷流
過血的。
雖然他中途因為修煉了彆的功法走火入魔了,可是除了情緒變化比較大之外,還是沒受過皮肉之苦。
今天這樣的痛,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是很新奇的一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