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秀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銅鏡裡那張模糊的臉,年輕,鮮活,稚氣未脫,與她記憶中的死氣沉沉截然不同。
她這是…重生了?
秦秀秀還有些恍惚,難以想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自己頭上。
她還記得,她剛剛小產不久,躺在床上,難以起身。
這是她流掉的第五個孩子了。
嫁入房家三年,原本鮮活的一個懷春少女,生生熬成了深閨怨婦。
婆婆不喜,公公不理,丈夫流連花叢,仆人囂張,欺負她隻是衛家的表小姐,沒有後台。
自她小產那日起,她那“心愛”的夫君便不曾來看過她一眼。偌大的房家,似是忘了她這個少夫人,沒有一句慰問。
她的貼身丫鬟翠紅一看見她就開始掉眼淚。
她身子不太好,一不注意便有滑落胎的危險,可房顯宗明知她懷有身孕,卻還老是氣她,讓她一次又一次心灰意冷。
到最後,最先踏足她那個小院的,竟是一個妾室。
於小柔是房顯宗去江南做生意時帶回來的。那時候他們新婚燕爾,感情甚篤。
房顯宗去江南做生意,來回一趟需得兩月,她那時頗為不舍,摸著肚子告訴他,等他回來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那時她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不想告訴他是想等月份大些,給他個驚喜。
誰知,她準備的是驚喜,房顯宗準備的卻是驚嚇了。
去時孑然一身,回時帶了三個小妾。
而於小柔,則是那三人之中,城府最深的。
三年來,不僅在這個後院立足,那些下人還都服服帖帖,甚至老夫人也喜歡她。
秦秀秀自嘲一笑,和左右逢源的於小柔相比,她一個沒吃過什麼苦、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孤女,顯然不是她的對手。
“姐姐。”於小柔讓人攔下了翠紅,闖入秦秀秀的房間,裝作一副心疼的表情,“妹妹來看你了。姐姐身體可有好些?”
秦秀秀看向她,臉色不是很好:“貓哭耗子假慈悲。”
“姐姐,這可怪不得我。”於小柔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收起心疼的表情,笑道,“要怪隻能怪姐姐沒福氣。懷了五胎呢。”都流掉了。
“你來就是為了嘲笑我的?”秦秀秀有氣無力地道。
她連羞憤的情緒都沒有了,太費力氣。
“妹妹這次來,是為了讓姐姐做個明白鬼罷了。”於小柔道,“姐姐這五個沒福分的孩子啊,可都是我的功勞呢。”
秦秀秀聞言,瞪大了眼睛。
於小柔根本沒看她,繼續道:“不過沒生下
來也好,畢竟姐姐自顧不暇,怎麼保得住那麼小的孩子呢?妹妹這可是在幫你,姐姐記得要謝謝我。”
秦秀秀被於小柔的無恥言論給驚呆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秦秀秀沒忍住胸腔裡的憤怒,瘋了一般想要去抓她,可是她身體虛弱,根本沒什麼力氣,隻能從床上滾了下去,卻連她一片衣角都沒有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