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本換了中原人的衣裳,回到師門後,沒有換洗衣物的她在山腳又買了兩身之前那樣的衣服。
一是好看,二是因為方便。
看到夜瀾,巫姆先是震驚,再是難以置信,最後是驚恐:“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了?”
三個同樣的問句,卻是用不同的語氣說的。
“師父。”夜瀾向她走去,直到感覺被什麼擋住腳步,才停了下來,攤開手心讓她看到那塊石頭,“是它帶我來的。”
既是解釋她的問題,也是安她的心。
然而巫姆並未感到安慰,甚至更加害怕起來:“你不該來的,這裡太危險了,你快走吧,為師不要你救。”她將嘴唇咬出血,“你快走,藏起來,不要被任何人發現你巫族人的身份。”
夜瀾在她麵前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麼?因為我是巫族人,所以有人想要害我麼?我的父母也是巫族人對不對?他們在哪裡?為什麼要拋棄我?”她輕輕咬了下嘴唇,“悲痛又堅定”地盯著巫姆,“師父,我想知道,你不要再瞞著我了。”
巫姆看她這樣,心知已經瞞不過去了。她一直在追尋自己的身世,讓她一直誤會自己的父母也不好。
已經到了人生最後關頭,巫姆知道,如果這會兒不說,巫溪可能永遠都不會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了。
“你的父母沒有拋棄你。”以這句話為引,巫姆把巫族的故事講了下去。
巫溪的母親是巫族聖女,父親是一名誤闖入巫族領地的中原男子,他是一名商人,走南闖北,見識廣泛。
他遇到了劫匪,身受重傷,又闖入了迷霧林,中了毒,命不久矣。
聖女出去遊玩,在山穀撿到了他。第一次見到外麵的人,聖女很興奮,瞞著照顧她的巫姆,將那名男子救下。
巫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在一起的,總之,每年盛典,聖女需要向上天祈福的時候,聖女的法力失效了。
經過族人和巫姆的盤問,聖女才迫不得已告訴巫姆,她懷孕了。
在巫族,聖女是不能生育的,需要一輩子侍奉巫神,她的身體,必須冰清玉潔。
聖女不潔,就失去了侍奉巫神的資格。
巫姆本來是要聖女打掉孩子的,但聖女寧死不從,在巫姆態度強硬、沒有逆轉的可能下,她帶著那名外來人偷偷逃了。
他們離開了五年,這五年裡發生了什麼,巫姆不知。
但她有一日下山采買物資時,巫溪的母親出現了。
她將渾身是血的巫溪托付給她,讓她帶著族人趕緊離開,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藏起來。
巫姆滿腹疑問,但聖女什麼都不肯說,她隻好帶著年幼的巫溪和采買好的物資回到族裡,準備轉移的事情。
然而,有人隨著她的行蹤,找到了巫族所在,一群黑衣人在夜裡襲進了族裡。
巫族人各個都會一些巫術,但來人非常之多,其中一些人還會道術,不會道術的,武功也很高,巫族人根本不是對手。
巫姆住在離村子入口最遠的地方,本就心事重重,聽到那邊的動靜,立刻帶著巫溪跑了。
沿途叫了視線範圍內的族人跟她一起跑,最後選擇離開的,隻有一些懷孕的女子,還有帶著一些年邁的老人。
男人都選擇留下來,給她們爭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