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浣反應了一會兒，驀地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不用她開口，夜瀾就知道她有多震驚，心裡有多少疑問。
“如果可以出宮，你願意嗎？”夜瀾不厭其煩的再問了一遍，她知道浣浣在宮裡待了那麼多年，不是沒想過出去，但上輩子沒機會，誰讓她做了太監的對食，幾乎是把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這一世雖然重生回來，卻和上輩子的走向沒有什麼差彆，她隻想好好彌補她錯過的事情，隻想讓魏恒過得開心點兒，卻沒有怎麼去考慮她自己了。
一是沒時間，二是知道不可能。不去想，就是不讓自己有失望的機會。
“為什麼這麼問？”浣浣張口，乾巴巴地問出聲，心裡突然變得亂糟糟的，他是什麼意思？他想乾什麼？不會要亂來吧？
越想越慌，浣浣停下腳步，雙手握住他牽著自己的手，勒令道：“你不要亂來。”
夜瀾輕輕地笑起來，眉間的陰鬱並沒有散開，更像是冷笑：“沒有亂來，我隻是覺得累了，不喜歡宮中的氛圍。”
浣浣本想觀察他表情，看他有沒有為了讓她放心故意這麼說的，但很可惜，她很難從他這張陰鬱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看不出東西來的浣浣決定放棄，嘟囔著：“我也不喜歡宮裡的氛圍……”加大音量，“但我們隻是普通人，沒到出宮的年紀，出不去的，你彆做傻事。”
知道他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感情，浣浣雖然不相信，但還是擔心他會為了自己做一些傻事。
她不想他冒險，隻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要是能夠開心一些，就更好了。
“怎麼會是傻事呢，我隻是厭倦了宮裡的爾虞我詐，想出去養老了。”夜瀾說，“畢竟我也不小了。”魏恒可比浣浣要大好幾歲。
浣浣對他前邊的話深有同感，她其實也想出去養老了。但後麵的話卻不敢苟同，他哪裡老了，皇帝比他大多了，都沒說自己老呢。
浣浣想起以前，年紀小，家裡又沒錢，自己做不得主，為了一口飯吃，被賣到大戶人家的府上，代替人家小姐送進宮來。
進了宮之後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坑，進來了就彆想輕易出去。
能活到出宮年紀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如果有出宮的機會，你想出去嗎？”夜瀾堅持不懈地問了第四遍，終於得到了浣浣的回答。
她眼眶不知為何有些濕潤，定定地盯著夜瀾的眸子，艱難地點了一下頭，說：“想。”
她一點兒也不想待在這個吃人的地方，每天都膽戰心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而死去。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逃出宮去，再也不要回來。
“嗯，知道了。”夜瀾說，“走吧，等我帶你出去。”
“嗯？”浣浣心裡還是疑惑，但他沒有明顯再說下去的意思了，隻好再次跟他並肩往前走。
“咯吱咯吱”的踩雪聲響徹在耳邊，浣浣的心情比剛才沉重了一些，笑容也沒了，表情緊繃，像隻警惕心超強的小豹子。
夜瀾看到她的表情，就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