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和浣浣就這樣在皇城四環定居下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十分規律。
當然,這個日出而作指的是浣浣,夜瀾……她現在就是一個無事生產的米蟲,每天無所事事也就罷了,還喜歡在浣浣乾活的時候搗亂。
比如此刻:
“阿恒,你又把線弄亂了!”浣浣準備給他做衣服,結果倒好,他過來把線弄得稀亂,浣浣要花費很多時間才能重新整理好。
“解不開嗎?解不開的話,重新買一盒線吧。”夜瀾拿著線翻花繩,隨口道。
浣浣氣得把亂掉的線團扔了,氣呼呼地瞪著他。
她以前真是瞎了狗眼了,怎麼就覺得他性子陰沉,城府極深的?他分明就是頑劣不堪!
浣浣覺得她的忍耐已經被他逼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她保不齊會做出以下犯上,謀殺親夫的事來。
“算了,不做了,反正你錢多,自己買吧。”浣浣原來脾氣多好一個人,現在被夜瀾搞得像個爆竹,一點就炸的那種。
她把針線扔在原地,在下人無助的眼神下,轉身進了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壺清熱降火的菊花茶,牛飲了好幾杯。
哦,現在家裡多出了兩個人,是他們一起去牙行買的,兩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負責打掃衛生,洗衣做飯。
不過浣浣喜歡廚房,做飯的事就沒交給她們。
魏恒買的院子並不是很大,她們要乾的活兒不多,清早起來把地掃了,衣服洗了,然後就幫浣浣打打下手。
浣浣做飯,她們就洗菜,燒火之類的。
空閒時間便圍坐在一起繡花做衣服,夜瀾則坐得遠遠的,在搖椅上曬著太陽,一坐就是大半天。
兩位婦人初來時,遇到浣浣發飆的情況,頗為無助,生怕被牽連而受罰,總是戰戰兢兢,不敢逾越半步。
時間久了,發現兩位主子都不是刻薄計較的人,她們才慢慢放鬆下來。
她們發現男主子特彆喜歡逗女主人,把女主人惹生氣。女主人默默生悶氣,但很快便好了,也不會拿下人出氣,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
有時候還能打趣兩句。
其樂融融的,倒不像主仆,更像是一家人了。
時間一轉就是半年,到了最熱的酷暑,浣浣發現好不容易肯動彈一會兒的夜瀾,又變得蔫蔫的,一整天下來,完全提不起精神。
開始一兩天她以為是天氣的原因,但是給做了解暑的甜湯,喝了五六天,他還是這樣,浣浣便不由得擔心起來。
“夫人這樣著急也不是個事兒啊,不如帶公子去醫館看看大夫?”阿翠注意到浣浣臉上的憂色,連續兩天都心不在焉的,洗菜的時候,不由建議道。
聞言浣浣心中有些糾結,阿恒是從宮裡出來的,因為是天閹,平時從身體和聽聲音都看不出來,但是一去醫館,大夫一把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
這年頭,太監還是稀罕貨,隻在宮裡有,若大夫發現阿恒的身份,向官府舉報怎麼辦?
好不容易從宮中出來,好日子才過半年,浣浣實在不想再回去。
但是,一切都不如阿恒的身體來得重要。
浣浣糾結了一天,到了晚上,還是提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