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六爺, 我當然要去靖海侯府,但卻不是以罪犯的身份。我有點好奇,難道侯爺此時已經仙逝?不然為何你大張旗鼓地抓?謂的嫌疑人, 卻絲毫不關心侯爺的安危呢?
難道是晏六爺很了解靖海侯中的什??毒,知道這毒解不了, 還是晏六爺擔心侯爺醒來後發落讓他中毒的真凶?”
晏六聽見沈芸芸在他的指控之下還能想到給靖海侯解毒,甚至以此為由來攻擊他,很是不快。在他心中,靖海侯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但是他還沒能接管靖海侯的勢力,要通過抓住謀害靖海侯的真凶來有更大的話語權,自然不能立刻對外宣布死訊發喪。
齊衡剛到就聽到沈芸芸的這話, 知道沈芸芸正麵臨謀害靖海侯的指控,他想也不想地道, “沈姑娘是侯爺義女, 又為侯爺效勞, 於情於理都沒有毒害侯爺的理由。如今侯爺中毒, 咱們還是以侯爺的安危為要, 請沈姑娘先替侯爺解毒吧。”
晏六爺似笑非笑地瞪了胖府丞一眼:“您公子的意思, 就是府丞大人您的意思?”
胖府丞?臉一紅,嗬斥兒子, “這是公事, 小孩子家家的彆來摻和。”
齊衡想說自己剛被授予了官職,不是白身, 可晏六爺顯然不把他放在眼中,連眼角一絲餘光都欠奉。
齊衡捏了捏拳頭,??一次感受到無力。
胖府丞搓了搓臉, 對著晏六爺和稀泥道:“我知道靖海侯府不敢讓有嫌疑謀害侯爺的人再接觸侯爺,可是給侯爺解毒這事目前是最要緊的。沈姑娘的手藝在淮陽一帶無出其二,河豚也是她親手?做,不若本官請府醫與庖廚做證,讓沈姑娘先行一試。”
晏六爺恨恨地瞪了沈芸芸一眼,不過他想到他親自確認靖海侯已經斷了?,自覺沈芸芸再怎麼折騰也無法翻盤,假意道,“那是自然,不過侯府已經請了揚州最有名的大夫,沈姑娘畢竟隻是一個廚子,怕是不當用。”
聽到晏六爺說靖海侯府已經請了大夫還是沒有救回靖海侯,齊衡的心底一沉,????沈芸芸,她竟然一派淡然,靖海侯府的家丁已經把她環在中央,他想要走過去同身形被魁梧家丁趁得越發纖細飄忽的姑娘站在一處,卻被父親一把拉住。
“這個時候你就彆過去添亂了。”齊衡被胖府丞拉了一把。
兒子大了不好管啊。
“爹您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帶走沈姑娘?難道你也相信是沈姑娘謀害的靖海侯?”齊衡同樣壓低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憤怒。
胖府丞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兒子的頭,“我便不考慮私交,處於揚州府的立場,也不能叫侯府的人在我的治下濫用私刑!”
兒子滿心都掛在沈芸芸身??,胖府丞??著更覺得焦心,“你好好想想,這毒是誰下到靖海侯身上的,沈姑娘不可能,那依附於靖海侯生存的清河郡主、打理靖海侯府內務的晏六爺、還有無故失蹤的世子爺就可能了?他們哪一個看著像下毒的人?可現在靖海侯生死不知,總有人下毒,查不出來,倒黴的就是你爹我!”
見兒子終於恍然大悟,胖府丞歎了一口氣。
一個眼生的男子跑到晏六爺麵前耳語幾句,胖府丞挪了兩步,隻聽到隱約的“兵符”、“圍困”兩個字眼。
屋內的光線一晃,沈澤昊頎長的身形出現在眾人眼中。
晏六爺聽了親信的稟告,知道這個朝自己走來的青年才是最難應付的。靖海侯府如今是在自己掌控中不假,可府中親信翻遍了靖海侯的寢房,都沒有找到能號令數十萬大軍的兵符。
反倒是這個外姓的副將,帶著靖海侯府的精銳,把偌大一個侯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沈將軍,你這是什??意思?”
沈澤昊背光而站,眾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人就把光線擋了大半,沈芸芸隻聽到他清冷好聽的聲音,“請大家一同前往靖海侯府,一切以解毒為上。”
他帶來的人不少,各個都是靖海侯麾下的精銳,盔甲上有著戰場廝殺出的痕跡,一張張英武的臉孔??,是見過血的鋒銳。
晏六爺帶來的家丁被這群精銳一瞧,就像是見了貓的耗子,?都泄了,不論晏六爺怎麼使眼色都不敢吭聲。
幾個人高馬大的兵漢子往跟前一站,方才還圍住沈芸芸的幾個家丁一下子就散開了,齊衡怎麼??怎麼奇怪,覺得這幾個人像是偷了親兵服飾的家丁。不得不說,齊衡真相了。
見這??多人要前往靖海侯府,其中不單有靖海侯的親兵,還有靖海侯世子的親兵,以及其他兩位公子的親信。
晏六爺頭大如鬥,他甚至不敢對??沈澤昊那雙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眼睛。他知道,這位沈將軍,是故意帶著侯爺三位公子的親信來找他示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