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吸血鬼之混戰十一(1 / 2)

埃利奧特回到闊彆已久的故鄉時,正是冬季,初冬的第一場雪將那棟老舊的彆墅掩藏在白茫茫的城鎮中,靛藍色的屋頂與周圍的樹木融為了一體。

雪花飄落在他的發端肩頭,曾經鬨哄哄的一家四口,如今隻剩下他一個人回家。

埃利奧特慢慢走上門前的回廊,深褐色的橡木立柱上,還有他們三兄弟刻下的名字縮寫,他緩緩撫‘摸過那上麵的劃痕,物是人非的哀傷不由自主地襲上了心頭。

“彆看了,那是我五年前照著你們的筆跡重新刻上去的。”

突然響起的聲音是那麼地熟悉,埃利奧特猛地轉頭,肌肉虯結的塞西爾倚在門邊,微微勾起的嘴角似喜似怒。

埃利奧特的眼淚忽然就這麼沒有征兆地掉了下來:“……大哥。”

塞西爾挑眉:“你還記得我是你們的大哥嗎?一句話都不說就消失了幾百年,要不是巫師測出的箴言上說你們還沒死,我就要在市長大人的墓邊再造兩座墳了。”

他環臂堵在門口,語氣不善,“安格斯那個混蛋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埃利奧特一窒,好像又回到了被兩個哥哥欺壓的年代,他深吸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瞪他:“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我,你能先問問你的三弟近況如何,再去關心安格斯嗎?!”

還能像現在這樣互相吐槽的感覺真好,埃利奧特眼眶泛紅,幾乎快要控製不住嘴角揚起的微笑。

“啊,我親愛的小弟,”塞西爾聳聳肩,讓出門口的位置,“你要知道,那混蛋打小就是個擅長惹禍的種,嘴賤又偏激,你可跟那家夥不一樣,我一點都不擔心你的安危。”

室內的燈光橘黃,跟彆墅外觀的陳舊不同,古典風格的壁爐裡燃燒著溫暖的火焰,食物的甜香彌漫在屋裡。

這是跟埃利奧特想象中的荒涼破敗完全相反的場景,他忍住內心的激動,慢慢在熟悉的沙發上坐下:“……你一直,在這裡等我們?”

“嗯,”塞西爾不置可否地撇嘴,隨手拎起酒櫃上的紅酒給他倒了一杯,“怕你們找不到,隻好不停地翻新這個破地方,這些年都快把我給憋死了,趕緊說說,你們到底犯了什麼事,我們那沒人性的老爸,又怎麼會跟伯爵死在一起?”

埃利奧特垂眸,緩緩抿了一口杯中的醇酒,入口的味道甜中帶澀:“那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

“親愛的安格斯:

霧城的規模已經擴大了好幾倍,當年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街道,都變成了車水馬龍的寬闊馬路,如果你回來,肯定會像我一樣無所適從,不過,我現在已經開始慢慢適應了這裡的變化。

塞西爾每到月圓的時候,就會去城外的森林裡渡過一個晚上,他不喜歡有人去找他,除了他收養的那個孩子,沒人能夠在他化形的時候接近。這讓我有些沮喪,我們是親兄弟,不是嗎,為什麼還比不上一個外人?

期盼你的回來,大家都在家裡等著你。——愛你的弟弟,埃利奧特。”

埃利奧特認真地將信件疊好,放進門前的郵筒裡。

冬季的雪越來越大了,不知道安格斯現在還在不在他離開時住的那個地方,埃利奧特拍了拍肩上的雪,轉身走進屋裡。

“親愛的安格斯:

塞爾西的養女梅麗爾今天上高中了,看來她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放學回來那愉快的神情讓塞西爾都有些嫉妒。

我很羨慕她,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也能重新開始當初未完成的學業。我現在每天都去街上逛,如果有一天,我能控製好自己不在人群中被吸血的欲望打敗,也許,就能再次做一個真正的人類。

梅麗爾經常神神叨叨地在自己的臥室搗鼓一些奇怪的東西,好吧,我不應該在彆人的背後說閒話。隻是她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生活,我的食物裡經常會出現一些不該有的東西,譬如蟾蜍之類的生物……新鮮的血液越來越不好找了,塞西爾也不管管他的女兒。

昨天她突然跑來跟我說,總有一日會峰回路轉。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梅麗爾說告訴你,你也許會知道,如果你還不清楚的話,晚上的艾瑟兒會變成鬼魂找你麻煩——她居然知道艾瑟兒!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強調晚上。

這是我給你寫的第十一封信了,如果你能看到,就給我回個信好嗎?——愛你的弟弟,埃利奧特。”

塞西爾立在門口,看著埃利奧特用漂亮的花體字認真地給安格斯寫信,忍不住打擊道:“你明知道他不會在一個地方多作停留,何必還老往那裡寄信,他要是真想回來,自己就回來了,用不著做這種傻事。”

“也許吧,”埃利奧特輕輕將信封封好,微微笑了笑,“我隻是想讓他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地孤單。”

安格斯雖然不說,他也隱隱約約覺得,他的內心,應該也是寂寞的。埃利奧特隻希望,安格斯也能像他一樣跟家人團聚,哪怕是吸血鬼,也是需要家人的支持的。

在地球的另外一端,安格斯遊蕩在夜幕初上的陌生街頭,一身黑衣將他的身形完美地隱藏在濃稠的黑暗中。

艾瑟兒就像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一般,三年了,他沒有再能找到她的蹤跡。安格斯蹙眉轉向下一個巷口,上次抓住的男人說這裡有個吸血鬼窩點,他想,或許能在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狹窄的小巷陰暗潮濕,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臭味,他嫌惡地關閉自己的嗅覺,這是在不斷殺戮的過程中鍛煉出的新方法,隻要他願意,安格斯可以隨意關閉自己的任何一處感官。

開門的男人明顯是個新手,屋裡的女人血流了一地,濃重的血腥氣揮之不散。還沒等那個吸血鬼重新關上房門,安格斯就揚起一腳,連人帶門一起踹飛!

他輕輕踏在他的胸腹之間,表麵平靜的力道卻重逾千斤,安格斯漠然地俯視著他齜出的牙齒:“艾瑟兒在哪裡?說了我就饒你一命,不說,就死。”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不認識她,”用儘了力氣也掙不開他的壓製,那人終於慌了,連連討饒,“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安格斯冷冷地勾起嘴角,語聲溫和:“答錯了。”下一秒,地上的吸血鬼便沒了氣息,他輕輕抽出自己的腳,軟質皮鞋的底部被染上了一層血跡。

他平靜地轉頭出門,皎潔的月光穿過洞開的門口照在室內的地板上,地上的男人麵色灰敗,胸口的位置留下了個大洞,鮮紅的心臟已被踏成了肉泥。

這世界上的吸血鬼越來越多,有些是艾瑟兒留下的後裔,有些是當初在教廷的清掃中逃出的分支,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都沒人知道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