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無歲月,八年多時間一晃而過。
楚澄中途沒有被打擾,便一口氣從大乘中期,升級到了渡劫初期。
境界的提升,帶來的是對力量的大幅提升。
世界給她的感官也變得有些不同,走出閉關的石室,看到外麵的森林,她便直觀地感受到了這種不同。
隻要她集中神識去看,便能發現每一株植物上,都有一條白色的細線,在順著植物的主乾緩慢向上延展。
這種線並不像一般的實體物質,也不像神體和普通人的靈體,不集中神識根本無法捕捉,屬於一種她從未見識過也無法形容的範疇。
野草的線很細很細,比發絲還要細很多倍,藤蔓的與發絲粗細差不多,大樹的則有一條棉線粗細。
似乎是本體的體積越大,那線就要更粗一些。
這些細線在植物身上,被裝在一個很細的散發著淺金色光芒的空心管裡,這畫麵似曾相識,楚澄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
她係統中的屬性進度條,和這個很類似。
隨著她兌換的修為增加,進度條上的實心部位就會往前延伸。
所以,這些線和金色空心管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沒有人能給她提供答案,在修行界的其他書裡也沒看到過類似的記載,但這並不妨礙楚澄做實驗。
她調出一縷真氣,精準地按住了那條細線。
修行者的感知很敏銳,雖然那股力量很微弱,楚澄卻感覺到了來自於那條細線的對抗之力。
就像是個不服輸的倔小子,被人按住了頭,在不住地掙紮。
但雙方力量差距還是太懸殊,楚澄根本不用費任何力氣,就能阻止它繼續往上延伸。
然後楚澄看到了立竿見影的變化。
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樹葉光合作用吞吐的氧氣和二氧化碳全都停在了原本的位置,枝乾樹葉的脈絡裡流動輸送的營養成分也靜止不動了。
那棵樹的所有生命活動,都全部停滯了,停留在了被按住白色細線的那一刻的狀態。
楚澄按了一會兒,又鬆開了那一縷真氣。
那棵樹便瞬間活泛過來,從暫停那一刻的狀態,恢複了正常運行。
眼前的樹上跳過一隻鬆
鼠,楚澄發現,鬆鼠身上也有同樣的白色細線,與大樹差不多粗細。
拿植物做過實驗,楚澄決定拿動物試試。
她再次用真氣按住了那條白線。
反抗的力量微乎其微,白線被輕而易舉地按住,原本抱著一顆鬆果啃得起勁兒的鬆鼠也瞬間被按了暫停鍵。
所有的生命活動被凍結在她按住白線的那一刻。
過了一會兒,楚澄鬆開了鬆鼠的白線,鬆鼠若無其事地繼續啃鬆果,生命體征也沒受到任何影響。
這似乎和定身術有點相似。
修行界是有這種法術的,但它隻能對比自己修為低一個境界的人有效。
楚澄之前給人恢複靈根的時候,除了靈石,也收了很多功法法術符籙方麵的書,她大概翻過一些,定身術很基礎,所以她現在也是能隨手施展的。
手指微動,一個定身術彈出,落在了鬆鼠身上。
那鬆鼠的動作立刻僵住了。
過了一會兒,楚澄解除了定身術,然後就見鬆鼠驚恐地尖叫一聲,從那棵大樹上飛速地逃走了。
不一樣!
和定身術大不一樣!
定身術隻是束縛住了鬆鼠的動作,但生命體征一切如常,而且它也有對外界的感知。
但她按住白線後,所有生命體征都停止了,鬆鼠也對這種曾經發生過的反常毫無察覺。
楚澄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但卻感覺到這東西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她另外在樹上捉了隻鳥來驗證,便發現按住白線後,她用真氣在鳥身上戳了一下,鳥背上被劃出了一條口子。
她放開白線,鳥愣了下,然後因為背上的口子喳喳大叫起來。
楚澄給它治好了傷,那隻鳥便驚恐地飛走了。
楚澄卻很滿意這結果,看來她想的沒錯,如果修行者身上也有這種白線,那就能在戰鬥的時候使用。
帝都高階修行者們閉關的地方,都有專門的人手守著,看到裡麵閉關的石室打開,立刻向帝都其他家族傳訊。
聽說楚澄出關了,四大家族和其他駐紮在帝都都立刻派了人來迎接。
楚澄正好趁機看了下,來的都是化神境界的修行者,每個人身上都有這種白線。
由於這些人楚澄大多數是認識的,知道一些他們的情況,便逐漸
總結出了規律。
這線看起來與壽元有些關聯,因為年齡越大,離壽元極限越近的修行者,白線在小金管裡攀爬的位置越高,離頂部就越近。
但她以前也從未聽說過,和壽元有關係的東西會有如此霸道的能力,幾乎像被凍結了時間一樣。
楚澄向來不自尋煩惱,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就暫且拋到一邊,總有一天會解開謎題。
現在,她要做的是立刻回去看家人。
八年多的時間,對她來說不太能感知到時間的流逝,但對他們可能是實實在在的八年,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
一路飛奔回譚家,就見到外公,母親還有譚伊彤,白廣等人都在大門口等她了。
外公如今的年齡穩定在三十出頭的樣子,和母親看著像兄妹。
他如今已經是築基初期快到中期的樣子,母親也已經接近煉氣大圓滿,譚伊彤更厲害,直接已經金丹初期了,這修煉資質,真不愧是萬中無一的天靈根。
跟他們打過招呼,楚澄便發現,表哥鄭驍似乎不在。
“我哥呢?”她心裡有點擔心。
八年時間,對普通人太漫長了。
不過很快外公就回答了她:
“他去公司的津城辦事處了,剛才已經給他打了電話,很快會回來的。”
“公司?”楚澄有些疑惑,“咱們家的公司不是交給經理人打理了嗎?又收回來了?”
因為外公和媽媽都要專注修煉,如今的形勢也不方便長期去江城,所以截止楚澄閉關前,家裡的汽車公司都一直是經理人在打理。
鄭玨山笑著道:
“不是汽車公司,是你哥他閒著無聊,自己捯飭了個遊戲公司。”
楚澄心裡頓時放鬆下來,她閉關前,鄭驍倒是經常打遊戲的。
“遊戲公司……這倒是個好項目。”
這種互聯網行業,可以待在帝都就處理所有業務,不必像汽車行業一樣,連老板也需要全國全世界到處跑。
倒也不是說指望表哥能賺多少錢,而是他目前不能修煉,確實可以找點讓他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做。
這次閉關,他等了八年。
下次,可能更久。隻有等她飛升之後,才能為他塑造靈根,開啟修煉之路。
對普通人來說,如此漫長的時
間,不能一直花在等待中。
見到鄭驍的時候,楚澄更加驚訝了。
大約是一直待在帝都,有靈氣滋養的緣故,表哥的外表看起來變化並不大,隻是氣質上變得成熟沉穩了,總算是如他所願地擺脫了過於明顯的奶油小生氣質。
更讓人驚喜的是,凝神一看,他身上竟然有很多功德光點。
她開心地抱著他蹭了又蹭。
鄭驍特意拋下公司的事情從津城趕回來的,見妹妹還是以前一樣依戀自己,臉上也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你呀,人家都叫你前輩了,還撒嬌呢!”
“那又怎麼樣,誰還敢說我嗎!”楚澄氣焰囂張地道。
鄭玨山和鄭芷雲都取笑楚澄還是個小孩子,楚澄也滿不在乎。
在家人麵前,她很放鬆,也很喜歡這樣溫馨的氛圍。
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楚澄這才開口問正事:
“哥,你這些年都在忙什麼呀?身上好多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