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卡卡西和帶土回來時,未來已經睡了。
睡著的未來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看起來像是生了重病的病人一樣。這是她尚未恢複就又動用精神力去使用逆轉時空瞳術所留下的後遺症。
看著這樣的未來, 帶土坐在床邊, 伸出手想要去碰觸她。可在即將觸摸到她的時候,帶土的手卻停滯在那裡不動了。
帶土靜靜地看著她, 緩緩收回了他的手。
任性的丫頭,他剛離開她的身邊, 她就又乾了一件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逆轉時空, 複活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宇智波富嶽和他的妻子。他永遠也忘不掉他們夫妻兩個帶著他們的兩個兒子出現在三代火影的住處時, 三代火影、五代火影、那兩個顧問、及自來也的眼神。
那是一種震驚又複雜的眼神。
他們在震驚什麼?複雜什麼?他不願意多想。他隻能說,她太傻了, 簡直傻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琳明明很鄭重地警告她,讓她不要再動用逆轉時空這個瞳術,不然會給她的身體帶來很重很重的負擔,造成不可挽回地傷害。
她當時笑而不語,他還以為她記住了。
結果——她哪裡是記住了。她分明早就打好了要複活宇智波富嶽和宇智波美琴的主意,一心要把傻事做到底。
細究起來,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 包括他,他們都是她做這些傻事的根源。她在傻傻地用她的力量保護著他們,守護著他們, 為他們著想。
可他們給了她什麼呢?
鼬給了她一個滅殺宇智波一族,離她而去的背影。佐助給了她無人可知的責任。
他……沉溺於過去,棄她於不顧,置她於不理,自私地用自我欺騙的念頭,心安理得地無視她的一切。
縱然如此,她卻還是像個傻瓜一樣地為他們付出著。
宇智波未來,她怎麼這麼笨。
帶土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了一樣,劇烈地疼痛起來。
許是帶土的情緒波動太過強烈地緣故,未來有些不安地動了動。
看到她動,帶土抬手輕撫著她的額頭,無聲地安撫著她。
在他的安撫之下,未來不動了,她下意識地抓住帶土安撫她的那隻手,像小貓似的貼了上去。
她的舉動讓帶土的麵部表情變得柔和下來。帶土眼神溫和地注視著她,抬起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頭,動作緩慢地輕撫起她烏黑柔亮的發絲。
這麼輕撫了她大約兩分鐘,帶土動作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從床上站起來往樓下走去。
卡卡西也隨著跟了下去。
倆人來到客廳,站在了那裡。
帶土背對卡卡西,他的周身彌漫著一種冷漠氣息。
“卡卡西,彆的事情我不想再說,我隻說一件事,未來複活琳、宇智波富嶽和宇智波美琴這件事引發的震動太大。村子裡一定會有彆的打算。我馬上就要離開去做彆的事,維持著我與木葉之間的某種平衡,不能時時刻刻地盯著他們,參與到這件事裡。你一定要盯好了木葉高層那幫喜歡爭權奪利,彆有居心的人,不要讓他們利字當頭,利用未來做出什麼她的身體承受不住的事情。”
“如果村子裡打算對她做什麼……”帶土轉過身來,他目光幽深冰冷地看著卡卡西。
“卡卡西,琳複活了,我對她再無執念。如今,我隻有這一個妹妹,如果她出了事,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毀掉木葉!你明白了嗎?”帶土的臉上和眼中閃爍著徹骨的冷意。
若失去了她,這個世界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她就是這麼的重要!重要過他的一切!沒有什麼東西或人可以與她比擬!
望著帶土這張在回歸木葉途中,便被未來用治療術治好的臉,還有那雙被她用血液重塑出來的鮮紅完整地萬花筒寫輪眼,卡卡西極其認真地回了一句。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說話間,卡卡西地一雙眼睛也轉換成了萬花筒寫輪眼。
這雙眼睛是他從川之國歸來後開啟的。
帶土盯著卡卡西的眼睛看了會兒,他便解除掉萬花筒寫輪眼狀態,轉過身去。
“記住你說的話卡卡西。我會經常回來看她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帶土就消失在了客廳內。
帶土剛剛消失,一直在外麵守著,準備與帶土一起離開的鼬便出現在了客廳——卡卡西的麵前。
鼬麵無表情地看著卡卡西,毫不廢話地說明了他的來意。
“卡卡西,她是為了我才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也是為了我才照顧我的弟弟,複活了我的父母。在她的心裡,我們孰輕孰重,不用我說你也有數。”
“在我離開後,她是因為什麼才選擇了你,我不想知道。但她既然選了你,那麼,我就會尊重她的選擇。但是,卡卡西,我會時時刻刻地盯著她,在暗中保護著她,若我看到你對她有絲毫不好的地方,我一定會把她帶走。你最好牢記這點!不要給我把她帶走的機會。”說完,鼬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卡卡西麵前。
她不要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卡卡西。卡卡西有多麼看重木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她跟木葉站在對立的一麵,卡卡西選擇的隻會是木葉。
他也看重木葉,想要守護木葉,可以為木葉付出他的一切。但是,他也在乎她。可以為了她付出他的一切。如果木葉跟她必須要選一個。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選她。之後,用自己的方式繼續守護著木葉。
這就是他跟卡卡西的不同。
因此,他必須要在卡卡西心裡紮一根卡卡西永遠都拔不掉的刺,讓卡卡西知道他會一直覬覦著她。讓卡卡西時時刻刻都身處在那種會失去她的不安中。唯有這樣,卡卡西才能知道她的重要性。
他……能為她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惟願她一生順遂,得其所願,幸福安康地活下去。
帶土的威脅,卡卡西還不覺得怎樣。但鼬的警告,卻讓卡卡西的眼神深沉到了極點。
一直以來,鼬的存在都令他如鯁在喉,讓他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現在,鼬又弄了一根刺,把這根刺直刺進了他的心裡。
宇智波鼬!他真是一個可惡又可怕的男人!
卡卡西一個人站在客廳靜靜地平複了許久,直到壓下鼬那些話帶給他的負麵情緒,他才轉身上樓。
這個夜晚,卡卡西把他的小未婚妻緊緊地摟在懷裡,一夜沒有鬆手。
第二天,未來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她剛睜開眼就發現卡卡西在盯著她看。
卡卡西看她的眼神深邃的就好像要把人吸納進去的黑洞一般,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這家夥,他這是怎麼了?未來心裡一閃而過這樣一個念頭。
“睡得好嗎?”卡卡西抬起手把她散落在臉頰的長發撩起來彆到了她的耳後。
“嗯。睡得很好。”未來笑眼彎彎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像小貓咪似的貼著他的胸膛蹭了蹭。
看她如此依賴他,卡卡西的眼神微微閃了閃。他很想開口問她,宇智波鼬於她而言是怎樣的存在。她是不是喜歡宇智波鼬,把宇智波鼬看的很重,所以才那麼幫宇智波鼬。可他怕問出這個問題後,宇智波鼬會光明正大地成為他們之間的一根刺,讓她的心更加地貼近宇智波鼬,在乎宇智波鼬。
如果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
卡卡西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烏黑柔亮的發絲,沒再繼續想下去。
不能問,不可說,這個問題提都不能提。他必須要無視掉這些,牢牢地抓住她。無論是誰,他都不會給他們帶走她的機會。
“想吃什麼?”卡卡地聲音低沉但卻溫柔地問。
“唔……我想吃紅豆團子。”未來閉著眼回答。
“買回來吃,還是去店裡吃?”卡卡西注視著她又問。
“去店裡吧。”未來張開了眼睛。
“我去洗漱。你也快點起床。”說著,未來從他懷裡離開,爬起來穿上拖鞋去了浴室。
看她一提到紅豆團子就這麼有活力,卡卡西的眼睛不由彎成了月牙狀。接著,卡卡西也迅速起床,在她之後進了浴室。
幾分鐘後,倆人一起從浴室出來。未來換上衣服,跟卡卡西一起走出家門,向他們常去的那家團子店走去。
沒曾想,他們剛走到團子店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店,卡卡西便聽到忍鷹在村子上空盤旋鳴叫。這是火影召集村子現有上忍集合的召集令。但凡留守村子的上忍接到召集令後,要立馬趕到火影辦公處,接受火影命令。
麵對這情況,卡卡西沒有耽擱,他跟未來說了一聲,便用瞬身術離開。
這就是忍者,隻要接到上頭的召集令,無論你在做什麼,都要立馬趕過去。也有特殊情況,但堪稱鳳毛麟角,十分罕見。作為忍者的家屬,更是要有獨自撐起一個家,讓自家男人或女人在外麵拚搏,擔負起守護、保護普通民眾職責,忍受對方不能經常陪伴自己,隨時會犧牲死去的覺悟。
而早在選擇了卡卡西的時候,未來就已經有了卡卡西會看重任務和村子多過於她,一旦她跟任務和村子發生衝突,卡卡西首要選擇的必然會是任務和村子這樣的覺悟。
因此,卡卡西的離去並沒有影響到未來吃團子的心情。
未來坐在團子店不緊不慢地吃著團子,喝著茶水,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靜靜地思考起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反複地斟酌著那些事情會給她的將來帶來怎樣的變動,她又該下一個怎樣的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等未來吃完最後一個團子,喝完杯子裡的茶水時,她的心中有了最終決定。
下好決定後,未來站起來結完賬,徑直去了已經退休的三代火影的住處。
此時,三代火影正坐在主屋廊下,一邊叼著煙鬥抽煙,一邊跟他的通靈獸猿魔下將棋。
未來在隨從忍者的帶領下見到了三代火影。
“午安三代大人。”未來恭恭敬敬地對三代火影行了一個晚輩禮。
這個一生都兢兢業業地保護著木葉,為木葉付出的老人值得任何人去愛戴尊重。
“會下將棋嗎小姑娘。”三代火影和藹地笑著問未來。
“會的,三代大人。”未來麵帶微笑地回答。
“來,坐過來,我們下上一局。”三代火影招呼未來。
“是,三代大人。”未來應聲。
猿魔站起來讓開位置,守在了三代火影的身後。
未來在猿魔剛才坐的地方坐下,與三代火影一起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枚枚擺好。
“除去飛車、角行與桂馬兩匹,如何?”三代火影問。
三代火影這是要讓子,讓她有贏得機會,未來明白這點。
不過,未來卻拒絕了三代火影。
“不用了三代大人,就這麼下就行。”
“喔?如此自信嗎?”三代火影摸著胡子說。
“我的將棋水準可是很高的小姑娘。”三代火影提醒。
“我也不差呢三代大人。”未來笑眼彎彎地申明。
“哈哈哈。”三代火影大笑。
“好,就這麼下。”三代火影給勾起了鬥誌。他已經許久不曾遇到過在將棋方麵如此自信的小輩了。
半小時後……
“將軍。”未來一手秒殺,把三代火影的王將給拿下了。
看著棋盤上無法應將的局麵,三代火影暢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輸了。”輸了棋的三代火影看起來十分開心。
“說吧小姑娘,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三代火影用他那雙充滿慈愛睿智的眼睛看著未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