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問題？”托馬斯疑惑的問道。
“你太年輕了，你能先說說你以前從事過什麼攝影師的工作嗎？”
“我是巴黎藝術學院攝影係的學生，剛剛畢業，擔任過多次學院作品的攝影一職，有非常豐富的技術經驗......”
對麵說了這麼多，萊曼一點都不為所動，他抓住話裡的重點，直接問道：“那就是說你還沒有正式在劇組工作過吧，對嗎？”
“沒錯。”托馬斯點點頭，同意了萊曼說的事實。
“那我為什麼要錄用你當這部電影的攝影師呢？你還是個新人，從沒證明過自己。”萊曼平靜的反問道。
“不，我有過證明。”托馬斯把背著的大型雙肩包取下來，從裡麵拿出了一遝文件和諸多照片，“這是我在學院擔任攝影的作品資料和一些合影，以及我個人平時的攝影成像，你可以看看。”
萊曼並沒有接過這些東西，他隻是粗略的掃了幾眼，就開口說道：“這些不足以讓我選定你當這部電影的攝影一職，那這樣吧，你才剛剛畢業是吧，還沒有正式在劇組工作過。”
托馬斯承認道：“是這樣沒錯，但我覺得我能勝任電影的攝影師。”他又爭取了一下。
“我要對我的作品負責，貿然選用一個新手，風險太大了。”萊曼接著說道：“不過，我還是可以錄用你。”
聽到這話，托馬斯明顯鬆了口氣。
“但是是攝影助理的職位，我隻能把你當實習生看待，鑒於你的資曆。”
這是沒有薪水的意思，托馬斯明白電影圈的說法，他搖頭道：“抱歉，我不能乾，這個條件我接受不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實習生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他能讓你了解到一部電影的拍攝全過程，而且，後麵我會看你具體的表現，讓你領取合適的薪水。”給一點看得見的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當萊曼說完這句話之後，托馬斯明顯很猶豫，或許他的心裡正在掙紮。
這種關鍵時刻當然要趁熱打鐵，突破防備，萊曼緊接著說道：“我的工作室馬上就會拍攝這部電影，錯過了你就要另外去尋找機會了。”
好像真的可行？托馬斯聽到電影馬上就會拍攝，多少有些心動，他咬了咬嘴唇，把拒絕的話吞回了肚裡，思考了片刻，才低聲說道：“我答應了。”
他看著萊曼，接著詢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今天是周日，再過兩三周吧，你留一個電話，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似乎萊曼想到了什麼，他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想看看電影劇組是怎麼籌建的話，最近一段時間也可以跟著我。”
如果能讓他分擔一點跑腿任務，那便更好了。這也是萊曼的一個試探，能成就好，不能成也沒關係，反正他是不打算付薪水的，也就包個夥食費吧。不能太壓榨勞力，平時跑腿的夥食還是要提供的，總不能讓人自貼腰包請他吃飯吧。
但托馬斯卻不這樣認為，相反，他覺得萊曼是在提拔他，還讓他跟著學習籌建劇組的經驗，他的臉上掩飾不住喜色，“謝謝，謝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現在就可以開始工作。”
萊曼克製住自己的內心波動，非常自信的說道：“你不會後悔這個選擇的。”並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就這樣，不止連攝影助理找到了，劇組籌措的工作也有人幫忙分擔了。
但托馬斯是真的很滿意他現在作出的選擇的，他的家境還可以，自己身上也有餘錢養活自己，不然他也學不起攝影技術了。不是有句老話嗎“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攝影器材可是很貴的，他能選擇這條路，也正是自己家裡薄有資產。
之所以還想爭取那份工資，無疑是想證明自己的專業，而不是一個所謂的實習名額，錢在這裡麵，從來不是托馬斯的第一訴求，他想讓自己的能力值的上那份薪水。
畢竟如果連最基本的獨立都做不到，又何談在攝影這個圈子裡混出名堂。
但他畢業也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沒能真正的加入過劇組。這個世界從不缺少有夢想有才華的人，攝影圈子的競爭也大大超乎了托馬斯的預估，所以在今天聽了萊曼的一番話後，他才不再執著於薪水的問題，想要踏踏實實的充實自己的行業資曆，而且還能見證整個劇組的籌建工作，滿足他的好奇心，也就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了。
何況，不是還承諾過他，要是工作表現可以的話，會適當給他薪水嗎？托馬斯暗自思考道。
這一切的一切，促使他作出了今天的決定。
唉，可憐的孩子，還沒有接受過現實社會的毒打，傻的天真，竟然還就相信了萊曼說的客套話。
其實不管他攝影技術怎麼樣，萊曼都不打算付薪水的，要是影片能上映，效果還不錯，或許他還能摸著良心給一份，但現在正是節約的時候，每一分錢都要花在該花的地方。承諾，也就是個笑話罷了。